“你還記得那年你過生日,我們本來計劃出去玩的對吧,可惜後來沒能走成。這個戒指就是我當時買的,你看,是一副對戒。”
容謹遇笨手笨腳的摸出另一個,緊緊用手指捏著,忐忑不安的問喬絲言:“我不是在勉強你,隻是在想我除了你之外已經再無親人了,即便你不想要見我,可是月牙兒到底還是我的兒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成為我的遺產繼承人,我……我隻是想要說這個而已。”
容謹遇將盒子塞到喬絲言的手上,然後笑了,笑的很坦然:“我不知道自己給了你這樣的困惑,我很抱歉,那個手續的事情你要是不願意,可以直接安排在月牙兒的名下,我……我讓律師聯係你,不會再在你的麵前。”
喬絲言久久的凝視著他,容謹遇說著說著,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說:“其實我也隻是,隻是想要彌補,卻不曾想到反而對你……那個什麼,我這就會回海市了。”
容謹遇幾乎是落荒而逃,因為之前的奔跑,容謹遇下樓去自己停在樓下的車上拿盒子時,傷口就裂開了。
可是他出門的時候,卻絲毫沒有任何痛覺的踉蹌了一下,那是眼睛模糊的朦朧。
第一次,容謹遇生平第一次這麼狼狽。
他嚐過了心酸,嚐過了心痛,嚐過了心死,可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能這麼不甘……
不甘心,是的,不甘心。
他沒有要求搬進喬絲言的家,可是聽到喬絲言的話,卻讓他有一種疼痛,一種無法說出口的疼痛。
那麼的淋漓,比被刀子通了幾個窟窿還要……
容謹遇第一次朦朧了眼睛,那種猝不及防的眼淚。一種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疼痛感拽住了他的心髒,可是容謹遇勉強自己要笑,至少在轉身之前要笑。
還好,還好這一刻下了雨,一場秋雨一場涼,落在身上的雨滴卻怎麼也比不上容謹遇心頭的涼,可是容謹遇卻萬分的感激,感激這一場雨,至少他可以欺騙自己,那不是眼淚,而是雨水。
喬絲言忽然想要抽煙,煩躁看著手上的盒子,熬得有些憔悴的臉上陰沈不定。
“遺產的繼承人……”容謹遇的話一句一句的在她耳邊回旋,最後交織在一起反而讓喬絲言忘了他都說了些什麼。
可是目光觸及到那一路的血滴,一滴滴的紅,紅豔豔的一排兩排……紅豔豔的灼傷了她的眼。
不其然的就想到遺產繼承人這幾個字,喬絲言猛的追了出去。
這些話她想要容謹遇死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愛容謹遇,是不是還敢愛容謹遇,可是這一刻的容謹遇告訴她,他會死……
即便容謹遇沒有說,可是喬絲言怕……
她讓容謹遇離開,不要再見,多少就是怕容謹遇再為了她受傷。
喬絲言已經不想要報複容謹遇了,更不先要再看到他受傷。
暴烈的雨簾下,熟悉道路,樹葉被打落了一地,隨著彙成小溪的水流打轉。
路兩旁大樹的枝椏伸向天空,在蒼茫的大雨中有一種傲然遺世的孤立。
容謹遇掏出一根煙含著,沒有淡淡的煙霧繚繞,因為還未點燃就已經被雨水打濕,就如他對喬絲言的挽留。
一次兩次,尚未開口就被無情的覆滅,容謹遇是男人,是一個死要麵子的男人。所以他即便痛的快要昏倒,也隻能咬牙扛著,哪怕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雨幕模糊了他的眉目。
男人卻抬頭望望天,陰鬱的臉神情寂寥,眼中滑過一絲竭力隱忍的痛楚,最後還是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這一次,是真的離開。
這一次,隻能離開。
這一次,永遠離開。
喬絲言因為倉促跑出去,膝蓋狠狠地撞到了旁邊的椅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可是她站起來朝樓下衝去。
撞開公路的大門時,蒼茫的雨水撲麵而來,喬絲言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正轉出公寓的安檢。
“容謹遇!”喬絲言大聲喊了一聲,來不及細想,一頭衝進了茫茫大雨中。
大雨傾盆,劈頭蓋臉地砸在身上,喬絲言身上的一件毛衣轉眼間就已被淋得濕透,漉漉地貼在身上。
她渾然不覺,隻知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拔足狂奔,試圖追上前麵那輛越行越遠的車子。
喬絲言快速地穿過花園的小道,跟著它轉彎穿過別墅的住宅區道路,衝上了行車大道的寬闊路麵。
“容謹遇!”喬絲言一張口,便灌進了大口的雨水,嗆得喉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