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彩月緊緊握著雙手,眼睛睜大,看著這些樹葉的顫動。
少傾,彩月抬頭看向天空。臥成拳的手慢慢地放鬆,道:“人海茫茫,我要去哪裏呢?”
遇見葬羽之後,她已經清楚原來自己並不喜歡楚殤,就在他身邊,也不過就是為了照著他,讓他內力恢複,從而得到楚氏劍法,可是如今,見林晨錦也落入了夜嚴的手裏,她突然有了一些心痛。不忍再接近楚殤,不忍心再傷害他了。
就在彩月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後背一涼,胸口有了錐心的痛。
絕望地回頭,便看到夜嚴手裏持著一支削尖的木棍,依舊是一襲黑子。
彩月淒慘地笑道:“其實我早知道逃不了的。”每說出一個字,都會有一口鮮血說著嘴角流出,盡管鮮血染了自己秀麗的臉龐,彩月也不用手擦拭掉。
“賤人。”夜嚴道,可能是方才的怒氣已經消掉了,夜嚴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冷淡。
夜嚴取出了插在彩月身上的木棍,隨手將木棍扔在了地上。後背上鮮血染紅了彩月的衣裳,木棍落地並沒有聲音,隻是木棍上沾著的鮮血卻跳躍著落到了夜嚴的衣上。
彩月摔在地上,發絲蓬亂地遮住了半邊臉龐。彩月強撐著不讓自己睡去,隻痛苦地問:“少……少將……你不……不後悔嗎?”
夜嚴沒有反應,也許是並沒有反應過來彩月說的是什麼不後悔。
“殺我……不後……”彩月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昏厥了過去。幸好夜嚴隻是用的木棍,若是用的利器,恐怕彩月說遺言的機會也沒有了吧。
夜嚴這才明白,原來,彩月說的後悔是殺了她。
夜嚴看著地上的彩月,問:“你可知我為何隻穿黑色?”夜嚴明知彩月現在聽不到自己的問話,卻還是這般說著,可能也隻是心靈的寂寞,多少年了,確實是沒有一個可以放心說話的人呢。
夜嚴並不知道,在這個林子的前方也就是高高的一座山,山頂上站著三個人。最前方的是一個男子,穿玄色大袍,銀發的發在風中肆意地咆哮,右下方的女子一襲紅衣沒有任何的雜色,冷眼看著夜嚴。男子左下方是一個白衣女子,手握著一把長劍,劍鞘雕刻的花紋特別精致,劍炳上是一顆紫色寶石。
正前方的男子正是碧玄宮宮主南宮翎,右下方的紅衣女子乃是亦悉(玄陌蘩漪),左下方的自然就是葬亦了。
隻見得葬亦嘴角一勾,雖然與夜嚴隔了很遠,可是,夜嚴與彩月的對話他們都聽在耳裏。
“葬亦”南宮翎沒有任何情感地喚道。
“屬下在。”葬亦上前一小步。
“何事發笑?”南宮翎雖沒有回頭,卻感受到了葬亦的一舉一動。
“回稟宮主,葬亦隻是在想這夜嚴為何隻穿黑色?”葬亦實事求是地回答。這確實是她所不能理解的,總不可能是夜嚴愛耍酷吧?她是不相信一個殺手會刻意耍酷的。
南宮翎難得回頭,盯了一下玄陌蘩漪。玄陌蘩漪(亦悉)回視了一下南宮翎,隻一瞬,又把目光移開。
玄陌蘩漪記得,幼時,她曾問南宮翎:“翎,你為什麼喜歡白衣。”
少時的南宮翎回答:“娘說白色最能染上髒東西了!娘親說了,爹最後悔的是他的白色袍子最後上染了別人的鮮血娘親說,隻有等到我的白衣在鮮血上踏過卻沒有髒東西的時候,才可以洗清爹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