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人影散動,律以銘的嘴角露出殘酷的笑容。
朝著一個人影便開了一槍。
但那個人影被另一道身影撲倒在了地上。
付嶼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救他,隻是腦子裏一直想著,孟昶不能死!
此時車光從道路上照射過來,晝亮如白。
蘇一然自然不會隻身過來,紅藍交替的燈光顏色一閃一閃。
“把槍放下,舉起手!”一個個穿著製服的特警舉著槍對向律以銘。
像是早就知道結果般,律以銘沒有絲毫掙紮,便將槍扔在了地上,舉起了手。
嘴角還噙著一抹有意無意的笑,因為最後那一槍,他打中了。
等到警察將他帶走,蘇一然再去查看付嶼深傷勢的時候。
他人還醒著,因為燈光昏暗的原因,蘇一然一時也沒看見他到底傷在哪裏。
問他,他隻說讓他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撥打林未晚的號碼。
氣喘籲籲的說完那段話,便昏迷了。
而此時他才發現,剛才他一直遮掩的另一側腹部的泥土上,一片濕潤。
林未晚是乘坐第二天最早的一架航班來的。
等到了蘇一然說的那個醫院裏,每一步的靠近心裏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這一個晚上,即使是在飛機裏,她都不敢入睡,甚至閉上眼睛都會胡思亂想。
一出電梯的時候,便看到了靠在垃圾桶旁抽煙的蘇一然。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蘇一然抽煙,在她的印象裏,他從未抽過,而且眉宇間也盡是憂愁。
她恍惚間不敢開口,生怕聽到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結果。
但是蘇一然轉頭的時候還是看見了她。
“你來了?”有一絲不難察覺的的沙啞。
“他…他怎麼……樣了….”林未晚顫抖著問道。
緩了許久,蘇一然才開口:“搶救過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林未晚著急的問。
“失血過多,導致的失血性休克,再加上摔倒的時候碰到了頭,精神受到壓迫,可能會造成失憶甚至…精神失常….”
“沒關係…隻要…隻要他還活著…”林未晚此時不求別的了,隻要他還活著就好。
他等了她六年,她陪他一輩子,值了。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步履蹣跚。
蘇一然看了他一眼,將煙熄滅,對著林未晚說:“我先進去。”
諾大的走廊隻餘下林未晚同這名中年男子。
他的容貌,林未晚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也想不來。
“我是……孟昶。”
當這個男人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後,林未晚瞬間就憶起了他。
孟昶,是他,之前在詩雅姑姑墓碑前看到的男人,洛晴對他好像還不是很喜,但畢竟也是個四五十歲的人,是個長輩。
但在他說完名字後,驀地跪了下來,林未晚一個措手不及。
邊扶他邊問他:“您這是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麼大一個男人邊哭邊說著。
林未晚是真的沒有想到。
“有什麼事情您可以說出來,突然對著我下跪是做什麼?”
“當年,詩雅將封信交入我手,想讓付東帶她私奔,但我,我偷看了信的內容,我不想放走她,所以,我就調換了信的內容,騙了付東….是我當年偷換了付東寫給你詩雅姑姑的信,才導致她後來………”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林未晚已經是被震住了。
當年的事情…果然另有隱情。
隻不過,罪魁禍首,竟然是他,這是另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聽洛晴對他的描述,他應該是詩雅姑姑的另一個追求者,但他竟然………為了製造詩雅姑姑和付東的誤會,在那麼緊急的場合,換了那封信,如果不是那封信的話…詩雅姑姑也不會誤會,也不會瘋掉……更不會…自殺。
“你….”林未晚也不再去拉扯仍跪在地上的他了。
所以說,這麼多年…爸媽……一直誤會了付東…
林付兩家的這麼多年的恩怨…竟然…是誤會一場…真真諷刺…又可悲,而導致這一切的……竟然隻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物替換的信….
果真是造化弄人…
“你這個畜生!”一聲大吼,擾亂了還在慌神的林未晚。
看到揮舞著拳頭的人,她瞪大了雙眼:“爸!”
而後麵又跟上來的兩人,林未晚驚訝出聲:“媽!立夏!”
“你們怎麼………”
“我們怎麼來的?”林立夏微笑著看向她,“你昨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真的覺得我們什麼都沒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