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晚覺得他們就像是騰空出世一樣,出現在她麵前。
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向他們,沒吐出字來,腦子裏在回憶剛才他們說的那番話的含義。
昨天晚上的動靜?
是指她突然跑下樓梯後來又重新跑上去嗎?
隻不過還沒等她想明白,林立夏就開口說了:“我們訂了和你一樣的航班,就坐在你後麵,但你一路上都渾渾噩噩的,根本就沒看見我們。
再說了,你昨天晚上突然跑下樓,早上又那麼早出發,真的以為我和爸媽都睡死了不成?”
好像…說的有道理。
“你們….”林未晚怔怔的望著他們。
林儒海此時也揍夠了孟昶。
隻見他的臉頰出現了剛才沒有的淤青,甚至嘴角還有一絲血跡流了出來,好不狼狽。
林儒海自然還沒放過他,目光凶狠:“我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啊,孟昶,你真是瞞得滴水不漏啊!你那時候不是一直都說愛詩雅的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將那封信調換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個舉動,害了多少人!”
不止是詩雅,還有付東,他之前恨極了付東,付家,如果早知道不是付東的話,那六年前在林未晚身上根本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如果孟昶是罪魁禍首的話,那他就是害他女兒痛苦了六年的罪魁禍首!
林儒海揪起趴到在地上孟昶,雖然已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這都不能彌補他二十幾年前做的事!
孟昶此時的心裏亦是悔恨萬分的,就像幡然醒悟一般,在付嶼深將他撲倒的一瞬間,想通了許多年從未想通過的事情——在生命麵前什麼都是微不足道的。
這麼些年,每每午夜夢回,林詩雅又何曾隻出現在付東的夢裏,他的夢裏亦已出現了無數次的她。
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哀哀的看著她,像是在埋怨,像是在訴苦。
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件極其隱蔽的事情,甚至他自我蒙蔽,即使他沒換那封信,付東可能、也許也不會去帶走她。
他不知道付嶼深到底是處於何種心去替他擋下那一槍的,但那一瞬間,他是真的震撼的。
他為了讓他說出真相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肉體來擋。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不想再蒙蔽自己了,偷活了這麼些年,總該麵對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來到林未晚麵前說出這一切的原因。
“對不起。”孟昶低低的說著這一句話,別無其他。
這一句道歉,本該在二十幾年的,如今,已經遲到了這麼久,他想,下一次如果詩雅還願意來他夢裏的話,他也會和她說,這一句,即使她要帶他走,他也毫無怨言。
“你以為你的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能讓詩雅複活嗎!你能彌補我女兒六年前的傷害嗎!”林儒海句句厲聲,額頭激動的甚至冒起了青筋。
這是鮮少褪去了溫文爾雅一麵的林儒海。
洛晴在一旁看見情緒激動的丈夫忍不住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因為那個六年前,怕引起林未晚的猜疑。
林未晚看見兩人之間的互動,終究是歎了口氣道:“爸,媽,我…其實我都已經想起來了,你們不用再隱瞞我了。”
“未晚,你………”
林未晚點頭:“上次我差點被淹死之後我就想起來了,隻不過,那時候,我沒有告訴你們。
還有,爸媽,就趁這個機會,我希望你們能放下對付嶼深的成見,好好去看一下他這個人,好不好?”幾乎是帶著祈求的語氣。
林儒海也是鬆開了揪住孟昶領子的手臂,看向林未晚。
眼裏帶著複雜不明的目光:“好。我答應你。我會放下成見,去好好觀察他的。”
洛晴看見丈夫鬆了口,自然也沒有二話,點下了頭。
得到兩人的肯定,林未晚原本陰沉的臉瞬間變得燦爛了起來。
“真的嗎?”
“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林儒海慈愛的看向她,六年前….的事情…他怕是再也不想發生了。
“謝謝爸爸。”林未晚上去便給了他一個熊抱。
就像小時候迎接他回家的時候一樣。
“不用謝,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想要我林家的女兒,不是那麼容易的。”
最主要的是,他真的舍不得….少了整整六年的陪伴,林儒海深感愧疚。
“說的我好像恨嫁似的。”林未晚不滿的小聲嚷嚷著。
這時,蘇一然突然跑了過來,喊道:“付嶼深醒了!”
林未晚欣喜的眉眼上揚,立刻脫離了林儒海的胸懷:“真的?”
“恩。”
不用多想,林未晚便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