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訪月橋鎮(1 / 2)

醜時剛過,玄慧、玄智二人便已抵達了月橋鎮,其時月黑風高,難以視物,二人便找了一間破廟以作修整,待天明之後再行查探之事。

破廟之中,一堆柴火靜靜地燃燒著,將玄慧、玄智二人的身影拉的老長,而廟中的諸般石像在這火苗的映射下則是顯得有些猙獰,早已破損不堪的廟門被外麵的夜風吹得“哐當”直響,在這靜的有些可怕的月橋鎮裏顯得十分的刺耳。廟外的黃沙肆意飛舞,點點砂礫擊打著廟頂的磚瓦,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更有不少砂礫從縫隙中鑽了進來,落將下來,頃刻間便布滿了二人的身子。

玄慧、玄智二人此刻已經入定,於這身外之物渾然不覺。佛家向來講究“不以心生心,則心心入空、念念歸靜”的修禪箴言,所謂世間萬物皆虛妄,若能靜下心來,管他風雨雷電,我自是我。玄慧、玄智在這般環境之中仍能心如止水、靜心修禪,其修為之深可見一斑。

一個時辰過去了,東邊已是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玄慧、玄智二人也已行功完畢,此刻正站在廟頂之上俯視著眼前這片荒涼的大地。二人臉色深沉,很難想象,六年之前,這裏還是山清水秀、物阜民豐,如今竟能荒涼如斯,到底是什麼讓這片大地遭受如此大災。

“師兄,佛祖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知這月橋鎮如何得罪了上天,竟能遭此大罪!”玄智惻然,有些氣憤地說道。

玄慧默然,他也無法應答師弟的這番話,因為師弟所說便是他心中所想,隻是他不會那麼直接地說出來而已。

二人就這般站著,靜靜地站著,任憑風沙吹打著臉頰,內心沉痛之情溢於神色之間……

許久才聽玄智說道:“師兄,你我此行縱是失了性命,也要查出這其中的真相,也好對這裏的百姓有個交代!”話中語氣堅定異常。

玄慧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事發生在呈天峰腳下,我們竟未能及早發現製止,實在是愧對百姓!”說著握了握拳,臉色堅毅,一個縱身便從廟頂上躍了下來。

月橋鎮的整體布局呈現出典型的棋盤式,縱橫交叉的兩條主幹道將其劃分為四個分部,其間分布著大小不一、長短各異的街巷,民房屋舍均已荒廢,不少也已倒塌。此刻,玄慧、玄智二人正緩步走在月橋鎮的一條主幹道上,細細查看,盼能得到些蛛絲馬跡。

就這樣查看了近兩個時辰,除了滿眼荒蕪、遍地黃沙之外,似乎也查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二人頹廢的坐在一座石墩上,滿臉的失望。他二人皆是修為極深的得道高僧,若是降魔衛道,定是如信手拈來般毫不費勁,隻是如今在這月橋鎮上見不到半個敵人,一身的修為竟是毫無用武之地,失望之餘,也頗感無奈。

“師兄,如此這般查法終歸不是個好法子!”玄智無奈地說道。

“嗯,那些僵屍既不現身,我們又無法感知,倒是教人為難。”玄慧同樣十分無奈。

便在二人躊躇不前、失望無奈之際,忽的從遠處傳來了一聲叫喚聲:“二位大師!”

二人抬頭朝那聲音處望去,隱約看見一人正在半空中朝自己飛來,待那人近了,這才看清那人的麵目:一身玄色袍子,須發皆白,右手執一雕龍拐杖——正是閭丘亭。

閭丘亭在今早辭過方丈玄慈後,便一路禦空飛行,終於在巳時時分抵達月橋鎮,他縱身從半空中躍下,麵向玄慧、玄智二人,抱拳說道:“二位大師,老朽閭丘亭得貴寺方丈玄慈大師應允,特來相助,但願能盡些微薄之力!”說完轉身麵向玄智繼續說道:“昨日承蒙玄智大師援手相救,老朽不勝感激!”說著便彎下腰去,欲行躬身禮。

玄智忙上前去阻止,說道:“分內之事,施主怎可行此大禮?”

一旁的玄慧說道:“師弟說的沒錯,救死扶傷本就是我佛門中人職責所在,老施主何必掛懷,再說了,老施主昨晚一番惡戰,現下不顧自身安危前來犯險相助,貧僧等縱是有再大的恩情,那也抵過了。”

玄智說道:“師兄說得甚是,施主休要再提相謝之事!”

閭丘亭心下感激,但二位大師話既如此,再行感謝之舉倒還撫了他們的心意,於是說道:“老朽聽二位便是!不知二位大師可有查到些線索?”

玄智歎道:“實在慚愧,查了兩個多時辰,隻覺遍地黃沙,實在無從查起啊!”一旁的玄慧默默點頭。

閭丘亭道:“這月橋鎮荒涼至斯,沒有百姓可供詢問,原也難查,得虧老朽先前在此盤桓多日,於這地形倒是頗為熟悉,或可代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