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誰?前麵是哪個府邸?”葉青林又問了聲。
“是郡守府,那前頭跪的......好像是臻氏!”秦書玉仔細一看,確定是臻氏,耷拉著腦袋跪在郡守府門前。
“你前去問問!”葉青林握著花泣的手,因為他感覺這丫頭一聽見臻氏就揪住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秦書玉很快回來,湊近了馬車小聲說道:“郡守吳淵將二公子下獄,臻氏領著葉氏族裏的近百口男丁跪在府門前一個多月了!”
花泣瞬間抖了一下,子俞還在牢中,說明吳淵沒有機會下手,這估計是臻氏的功勞,日日領著近百男丁跪在府門前,想來一方郡守也需要顧忌自己對城中百姓的聲望,大約是想在牢裏暗害子俞也害不成。
“夫君......”花泣想說讓他幫忙救子俞出來,可話難出口,這說出來,等於割他的心。
“你想救子俞,對麼?”葉青林給了她一個極為溫柔的微笑,依舊握著她的手。
花泣沒有說話,隻是淚又漫了上來,衝葉青林點頭。
“好!”葉青林鬆開了她的手,撫了下她的麵頰,下了馬車。
花泣即刻跟了出來。
葉青林衝秦書玉使了眼色,秦書玉會意,領著人上前喊道:“葉府大公子在此,你們都散開,快散開!”
臻氏和一眾跪著的人回頭,見秦書玉身後黑壓壓的數百壯士,頓時嚇的散到兩旁,臻氏已然站不起身來,還是婢子給架到一邊的。
葉青林領著人來到府門口的空地,見郡守府大門緊閉,揮手隻輕喊了聲:“給我砸開府門!”
很快就傳來“砰砰砰”的砸門之聲,隻是砸沒幾下,門就開了,裏頭出來幾個侍衛,一出大門就呼喝:“哪個刁民如此大膽,敢衝撞郡守府!”
話剛出口,就後悔了,郡守府的幾個侍衛被秦書玉領著的人踩在了地上,直衝入郡守府,府內聞訊而來的侍衛即刻被控製,秦書玉手底下的人四散開來在府內搜尋,果然在後頭天牢裏,找到了已憔悴的不成樣子的子俞。
“二公子,跟我走吧!”秦書玉對子俞拱手。
“書玉?怎麼是你?”這是一個多月來,子俞第一次開口,哪怕吳淵派人如何嚴刑逼供,他始終不說一個字。
想起吳淵,子俞便恨極了他,這些時日,若不是他的母親臻氏,日日派妻子安氏來給他送飯食,一邊防著吳淵下毒,一邊仗著安氏娘家的官身,每日以送飯的名義來探視,讓吳淵不能輕易下手,確保子俞還能活下去,如若不然,怕是早就遭了吳淵的毒手。
吳淵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子俞下手,很顯然想耗到子俞“畏罪潛逃”,豈知子俞早明白吳淵的企圖,偏偏不逃,硬是撐過了這一個月。
“是大公子讓我來救二公子的,這便一起回府吧!”秦書玉又道。
是他!居然是他來救自己!一股悲涼從腳底撲滿全身,子俞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比不過自己這個大哥了。
“我不能走,若是就這麼走了,便是畏罪潛逃,子俞沒罪!”子俞原本已經起身,又坐回了髒亂的地上。
“二公子?什麼罪不罪,文帝已經駕崩了,何人來給你定罪?”秦書玉知道子俞的意思,定是他在牢裏還不知道已經換了皇上。
“你說什麼?駕崩?皇上對子俞恩德厚待,皇上......”子俞轉身麵朝牢窗外,雙膝跪地,給提攜他的皇上瞌了三個頭,痛緬了一番,這才起身跟著秦書玉出了郡守府。
秦書玉的人入郡守府這一通亂闖亂搜,吳淵從頭至尾都沒出現。
子俞出府門的那一刻,看到了身姿挺拔白衣飄逸的大哥葉青林,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吟兒,心底有難以言說的痛楚,這痛楚可能伴隨他這一世都不會散去。
“二弟,隨我回府吧!”葉青林對子俞依舊不會有太多表情,淡淡的喊了聲,轉頭就走,也不看旁邊的臻氏一眼。
等葉青林的數百人馬盡數走過去,子俞才回過神來,去了一旁扶著老淚縱橫的臻氏,領著族裏的眾人一同回葉府。
花泣很擔心,葉青林就這樣闖了郡守府,等於強行將子俞搶出來,且不去說子俞有沒有罪,葉青林這麼做不會被官府鎮壓麼?
原本她想葉青林會以和吳淵談判的方式,去救出子俞,不想竟然如此簡單粗暴,也不知是該為自己的夫君擔心,還是自豪!
一路被葉青林牽著手,從葉府的府門,穿過前院,中院,園子,來到後院,府裏的下人難以置信的偷偷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恭恭敬敬的閃到一旁。
她又被葉青林帶回了桃源閣,這個從始至終屬於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