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見葉青林擠了進來,先是用手推,推不動,接著拿腿使勁往外蹬,就是不讓他進車內。
葉青林隻好一手攬過花泣的雙腳鎖住,才勉強擠了進去,坐了下來,花泣更是推不動了,隻能舉著拳頭往葉青林身上敲打,結果連雙手都被葉青林鎖死。
花泣掙紮開來又打起來,什麼都沒想,就想打死這個沒良心的渾蛋,打著打著手就慢了下來,忍了許久的淚嘩嘩往下落,因為她看見了葉青林極力忍著疼痛任由她打,新換的一身潔白衣袍,正在往外滲血。
葉青林受了傷,攻打皇城衝在前頭奮勇廝殺,完全沒有注意自己受了傷,一直到明泫安撫完文武百官,去榮親王府和魏炎辭行那時,換了幹淨衣衫,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好幾處刀口,好在不深,隻簡單處理了一下,此刻被花泣一通亂揍,打在了傷口上,他硬是一聲不吭,任由她打。
他心疼她,這個苦命的丫頭,嫁了他以後沒過過多少個安生日子,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沒能保護好她,今日因為救了一個女子,讓她不舒服了,也是他的錯,但他卻覺得自己解釋不清,幹脆就不解釋,免得鬥起嘴來更讓她生氣,想著讓她打就好了,她哭她鬧,說明她還願意和他計較,她還會理他。
他最怕的,就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她的賢惠很讓他驚悚,就如同一年多前,她要離開他那時侯,沒有哭,也沒有鬧。
“停車!”一聲大喊帶著哭腔,花泣衝前頭趕車的宥文和峻山喊道。
馬車停了下來,後麵跟著的數百人馬也即刻停止前進,秦書玉馬鞍上橫掛著的雲妃已經顛的快要斷氣,幸好停了下來,被秦書玉弄下去,扔給了她一匹馬,雲妃不會騎馬,卻還是強行被扶了上去。
“哥!秦書玉你過來!”花泣哭喊道。
秦書玉跑近馬車,花泣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伸手指了指葉青林身上白袍滲血的地方,秦書玉點頭,讓人拿來了藥,被花泣一把奪了過去,拉下車簾,自己替葉青林上藥。
花泣抖著手將葉青林衣袍解開,才見傷口觸目驚心,方才,她就朝這裏打的他!
不就是多了個女人麼?有什麼比他的命更重要的,花泣好恨自己,都多久沒看到他了,一見他還和他慪氣,她的自責和心疼已經從深深腸結蔓延到腦門,她覺得自己沒有哭,可連雙眼都在替她難過。
“別哭,再哭就不美了!”葉青林忍著疼痛擠出微笑,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出去打打殺殺了!”花泣哽咽著嗓子,反複啜著鼻子,心底又一陣陣悲涼,她好想守在他身邊,看住他,再不讓他在外麵亂跑,可是,還有一個子俞,她需要去完成沒有完成的事。
她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子俞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
“好,以後我再也不去衝殺了,隻要你不拋下我,以後就和我們的兒子過尋常百姓的日子!”葉青林眼裏的柔情,隻有看著她的時候,才會毫不掩飾。
不拋下他?她能麼?
她無言以對!
“寶兒在哪?”至今沒見到兒子,她很想寶兒。
“在明兄家裏,過些日子便接他回來,放心吧,寶兒很好,他長高了,會自己走路,還很壯實,長得......很好看!”葉青林不想告訴她,寶兒在皇宮,依舊如同人質一般。
“嗯,長得像我嗎?肯定好看!”花泣沒多想,她就覺得葉青林說的話,從來不需要去多想,聽見自己兒子長大了,遭心事也驅散了一半。
“呃......長的像你夫君我!”葉青林居然臉微紅了一下。
他這是在誇自己長的好看麼?
“不要臉!”花泣頓時就被逗笑了。
“喂,我說你們還走不走了?”外麵的秦書玉侯了這麼久,已經不耐煩。
“走吧!”花泣笑著衝車外喊了聲,馬車才又緩緩開動。
......
因為有女眷,隊伍走的慢了些,一直走了七日才回到寧陽城。
一入城,秦書玉便依往常一般要遣散人馬,免得人太多過於引人矚目,遭人圍觀,也防止有心人去傳葉青林豢養私兵。
“無須遣散,人馬盡數去府裏!”葉青林在馬車裏吩咐了一聲。
今非昔比,誰敢說他豢養私兵,他就養了誰又能如何!
秦書玉一聽,滿目神采,抬頭挺胸在前頭開路,終於揚眉吐氣了!
來到大街,前頭被堵住了去路,街道上一群人跪在一處府門前,個個不作聲。
“何事?”葉青林感覺秦書玉停了下來,便掀開車簾問道。
“大公子,前麵有許多人跪在那裏,不知為何,路被堵了,過不去!”秦書玉騎在馬上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