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還是眼淚(1 / 3)

一位年輕祭司行為頗為囂張,一直當祖宗養得一隻水貂跑進大王子寢宮。祭司欲進宮尋貂,恰逢大王子外出,宮人便將其攔截。

這位祭司甩了守宮的小童一巴掌,“你們大王子算個什麼東西,叫他一聲大王子算是抬舉他,誰知道他到底是誰的野種。”

恰逢宮外歸來的兩位王子將這話聽了進去。祭司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待他轉身見了兩位王子後怔了一下,一臉挑釁向蒙孑拱了拱手,再擠個諂媚嘴臉靠近蒙鐸,深深鞠了一躬。

祭司還沒將身子直起來,就被蒙鐸手中的長刀刺穿了胸膛。

將鮮紅的刀身抽出來,蒙鐸拿指腹漫不經心蹭了蹭,陰冷的語調聽著瘮人,“今後,若有中傷大王子者,不尊大王子者,便是一刀穿心的下場。”

在場宮人無一不嚇出一身冷汗。

刺死祭司,非同小可。在南疆一國,祭司被南疆子民奉為神一般的存在,刺死祭司等於同折辱神靈。一些虔誠祭司教徒舉行了幾場示威遊行,而祭司一族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南疆王有些無奈,為安撫祭司一族以及眾教徒,隻得另蒙鐸跪在祭司塚檢討三天三夜,好平息眾憤。

當時,正值酷暑,祭司塚乃是一塊刻著符咒的巨大石台,方圓一裏不見草葉,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找不見,蒙鐸不眠不休滴水不進跪了三日。

白日烈陽正盛,晚間落了一夜大雨,他跪在祭司塚一動不動,嘴角卻噙著恍惚笑意。

第三日,檢討完畢,蒙鐸緩緩自祭司台上站起,他麵色疲憊,眸底卻不見一絲狼狽,他望了眼祭台之上的眾位祭司,又輕飄飄瞥一眼祭台之下的眾位教徒子民。

“今日,本王子雖受了罰,可他日倘若再有不尊王兄者,蒙鐸勢必用他的血肉祭了寶刀。”森然凜冽之聲驀地提高,“尤其祭司一族。”

此話落在祭司耳裏,一陣惶恐。蒙鐸不顧祭台之下的嘩然之聲,拾階而去。

行到蒙孑麵前,他笑道:“王兄,至少從今以後,沒人敢對你無力了。”

小王子蒙鐸邪魅狂狷之名,一夜之間響遍南疆國域。此種性格,另人懼怕,隻除了一些口味重的女子對其傾慕無限。一時之間,擁護大王子的百官首領們多了起來。

蒙孑這位王子終於得到了王子該有的一切尊榮。遲到了十八年的尊榮。

而這些,是蒙鐸默默犧牲了太多而換來的。

他將這些往事一句句說給阿棄聽。不管陷入沉睡的她能否聽得見。

“他從來沒告訴我血靈芝可醫治他心痛的隱疾,若是說了,我怎會不舍不得給他用。我所擁有的一切有什麼不能給他的呢。”他垂下頭,長睫掩下眸底的閃爍。

“可是阿棄,你不是一件物什,一個禮物,更不是一國疆土,你是個人,我心愛的人,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你……讓你去陪他。”

阿棄醒來時,房內站了幾位禦醫同幾位侍女。蒙孑早不見了蹤跡,她有些懷疑剛才聽到的那些聲音是不是在做夢。

一連幾日,蒙孑未曾來看過她。她終於將病懨懨的自己梳妝打點一番,出了宮門去。

她沒料到蒙鐸先一步停在了精美馬車在宮門口。見她過來,他施施然靠近,扯出一抹明媚笑容,“阿棄,同我回端木府罷。”

阿棄並未理會他,孤自舉步向前。

“不想見見巫婆婆麼?”他站在她背後輕輕道一句。

阿棄上了華麗馬車,蒙鐸笑得滿意,遂跟著鑽了進去。

白玉城門一方高台,王旗招展。墨色羽氅王冠束發的男子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緩緩轉身,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