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幾乎摞在一起的十個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不知道該笑還是無奈。
不管活著還是死了，孩子果然就是孩子。
他們現在的行為像極了過冬的猴子，聚在一起哆哆嗦嗦，沒膽量和能力麵對眼前強大的敵人，卻又無處可逃。
“來吧，識時務者為俊傑。排排坐吃果果，我這人一向很好說話。”我盤腿坐到地上，拉進自己和他們的距離。
孩子們一下子聚得更近，隻有一個猛地突出重圍跑到我身後，越過我的後背往外看，顯然覺得我比另外的孩子們安全。
我低頭，對上他的烏眼青。
“就是他們不讓我走！”
我點點頭，又從懷裏掏出符紙。
“饒命！饒命呀！”剩下的孩子見狀大驚，一個接一個趴到地上呼天搶地。
“那你們就與我好好說說，你們是誰，從哪兒來，為什麼不去自己該去的地方。”我把符咒塞回懷裏。
“我是老二，我是韶華的孩子。”
“我是老三，我也是韶華的孩子。”
“我是老四，我還是韶華的孩子。”
“我是老五……”
我嘴角抽一抽，又把符咒掏出來。
“我錯了！”
“我也錯了！”
“嬸嬸別生氣！”
“嬸嬸饒命！”
日！
我甩手把一把符咒扔上半空，三指相靠，道一聲“追！”，符咒直奔九個孩子，貼上他們的身體。
孩子們嚇得大哭。
我咬牙切齒：“叫、姐、姐！”
孩子們一愣。
“姐姐！”
“姐姐！”
“姐姐真漂亮！”
“姐姐特年輕！”
我並起兩指。
老二回手打了老三一個嘴巴：“叫你跟我學！姐姐生氣了！”
老三轉身踹了老四一腳：“讓你亂說話！這下怎麼辦！”
老四擰了老五一把：“就你瞎多嘴！我們都完了！”
老五扭頭要打老六，讓我一聲吼叫製止了：“你們能不能閉上嘴？！”
鴉雀無聲。
我揉揉蹦筋兒的太陽穴，克製住脾氣，盡量溫柔：“我問話，問到誰誰答，一個一個說，不許亂插嘴，記住了？”
九個小腦袋點點。
“老二，你是誰的種？”
“韶華。”
我去。我扶額，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你爹是誰？”
“王富貴。”
我挑挑眉頭，轉臉去問老三：“你爹呢？”
“牛大力。”
“老四？”
“李誌勳。”
“五六七八九十，自己挨排兒報。”
老五：“吳勇。”
老六老七：“孫有之。”
老八：“趙嗣。”
老九老十：“楊過。”
我噴笑。
你們娘不該叫韶華，該叫小龍女。
不過韶華真是夠了不起的，就某個角度來說比小龍女可厲害多了。我知道青樓女子墮胎多，可是沒想到能多到這份上。韶華可謂奇女子，懷胎九次墮胎九次，還有兩次是雙胞胎，居然不僅不死，而且還能滿世界逛遊。
我又問：“你們就算不超生也該在你娘那裏，怎麼倒來找康仲文了？”
等了一會沒人說話。
我頓了頓，明白過來：“老二說。”
“娘死了。”老二的答案很簡單，麵上也看不出難過。
我想接著問那你們幹嘛不去找你們自己的爹，還沒開口就停下了。
我是學這個的，他們為什麼來找康仲文我最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