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回到小旅館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清楚這件事了。她是因為陌生人的糾纏,心裏以為這事會跟哥哥有關係,於是誤打誤撞地來調查起了安簫生前的事。可事情卻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容初是知道江澄這個人的,甚至還在這裏立下了這樣一塊墓碑。可那時候的他,口口聲聲所說的都是自己不認識江澄。他到底還是騙了自己。甚至現在他又與那個小助理糾纏不清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教練擔心安笙卻又不好跟著安笙進房間,隻能一臉憂愁地看著她搖搖晃晃地進了自己的屋子。
手機在衣兜裏不要命地震動起來。
安笙掏出來一看是容初,眼前一片發黑,竟然沒握住手機,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整個人也綿軟地倒在了地上。合上雙眼前,安笙隻能看到手機上最後一絲微弱的亮光,隱隱約約的,讓她想要靠近。她幾乎是無意識地輕聲呢喃道,“容初,容初……你在哪兒?”
教練到了飯點來敲門,始終毫無動靜,他因為想到了安笙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讓旅館裏的人取來了備用鑰匙。
教練一把推開門進去了,隻見安笙已經倒在地上了,教練嚇了一跳,“醫生呢?有沒有醫生?”
旅館的人是覺得有點晦氣,但最後還是喊來了一個相熟的私人醫生。這裏可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正規醫院的救護車可不願意開進來。
私人醫生做了一番檢查,“血糖低而已,不必治療……”
教練這才放下心來,乖乖地支付了一筆價格不菲的出診費。
旅館裏的人見沒什麼大礙也都放心了,這要是再在這裏鬧出人命官司來,可就不得了了。
安笙醒過來的時候,教練正守在她的床前,“感覺怎麼樣了?”
安笙掙紮著坐起來,“我沒事的。”
教練歎口氣,自己早就借用旅館的小廚房熬好了粥,“趁熱喝點。”
安笙有點不好意思了,本就是教練陪著自己來這裏調查真相,可現在卻要處處都讓教練照顧自己。
教練卻也不是那麼體貼,顧不得安笙的身子還虛弱,表情嚴肅地說道,“我有好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安笙捧著碗,無聲地點點頭。
“這裏就是安簫當時出事的旅館吧?你來過嗎?”
安笙點點頭,“隻來過一次,大多數的事情,都是容初出麵處理的。我那時候……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教練會意,“怪不得旅館裏的人像是不大認識你……也不能怪,這裏這麼不安定,人口的流動性應該也大……”
安笙沒說什麼,小心地喝了一口粥。
“還有就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安簫如果曾經在這裏很出名,那他在這裏自殺的話,不應該沒人認出他來才對……”
安笙聽到教練這話心裏確實覺得奇怪,“是了,他們都說Garcia在這裏很出名,如果那真的是安簫,他們不該沒認出來的……”
教練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後才越發覺得奇怪,但這是不是也可以說明當初在這個小旅館裏自殺的人並非安簫呢?可小旅館裏的人又堅持說曾經炙手可熱的地下拳手Garcia就是安簫。那如果在這裏自殺的人是江澄,而真正的安簫早已被黃土掩埋的話,那為什麼江澄的那一張臉跟安簫幾乎一模一樣呢?江澄又到底是誰?
教練越想越覺得頭疼,真是想不到這件事會如此撲朔迷離……
“現在你想怎麼辦?”
安笙一臉茫然。她不知道哥哥曾經遭遇過什麼,更不知道現在應該到哪裏去尋找哥哥或是真相,而容初到底又在這件事裏扮演著什麼角色。
教練想了想才說道,“他一直在給你打電話……”
安笙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可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教練有點意外。安笙這麼多年是出了名的舍不得亂花錢,可這樣一個她來這裏之前卻給自己辦了個國際漫遊。
教練詫異,“你也不寬裕,幹什麼浪費這個錢?”
安笙握住了自己的手機,這還是容初當初送給自己的那一部,“我是背著他來這裏的,還用原來的手機號比較方便些,免得他多想。”
可教練沒想到這個人為了容初辦了漫遊,卻又不接他的電話了。
“怎麼了?”教練對此其實不算意外,他一直就不覺得像容初那樣的人能長久地停留在安笙身邊。現在一定是到了矛盾激發的時候了,隻是這樣的時機不恰當,他有點擔心安笙可能會扛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
安笙遲疑著拿起手機的時候,教練知道自己興許是時候離開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安笙總得去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