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身世(1 / 2)

“你真的這麼想?”容初邊說邊後退著,他不敢相信安笙現在所說的話,“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安笙低下頭來,借著壁燈微弱的光看著自己的父親,“我知道啊。”她的語氣很輕,就像是父親不過是睡著了一樣,還不能把他吵醒。可其實安笙知道,她隻是怕吵醒自己而已。

安簫的死竟然意外地成為了她的美夢的開始,不過現在美夢就要醒來了。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自己能醒來得晚一些。可是不管怎樣,星辰終究還是要回到星辰的軌道上去了。而她也隻能仰望著他,默默無名。

“我們之間的相處,真的什麼都不是了嗎?”

安笙低下頭來,不再多說什麼,可一直等不到容初離開的聲音,所以她又緩慢卻堅決地說道,“你走吧。”

容初默默無言地轉過身去。他是可以等待安笙,可他也需要安笙的肯定。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走進安笙的心扉了,可現在她卻關上了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處,這叫他如何是好?

容初當晚並沒有離開療養院,而是倚著車子坐著抽了一宿的煙,一直抽得喉嚨口都開始冒煙了也還沒有停手。

一早門房的大爺看見了容初的時候嚇了一跳,“哎呀,容先生,你還沒走嗎?安笙那姑娘呢?怎麼了,是不是安老要過去了?”

容初的腿已經發麻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可一抬頭看著大爺的時候卻流下了兩行清淚來。

容初臉紅脖子粗地說道,“靠,這天冷得我都哭了……”

門房大爺卻不覺得容初的話像是真的,隻默默地皺著眉頭,心裏隻道是療養院裏又走了人了。這要是家常便飯了,所以大爺隻淡淡地說一句“節哀”就走開了。

安笙從療養院裏出來的時候沒想到容初還在這裏。他正煩躁不安地用腳尖碾著地上的煙頭。她著急要去趕早班車去花店上班,所以隻當容初是空氣一樣。

容初見安笙全然無視自己了,心中著急,上前就攔住了安笙,安笙臉一紅,“你是誰?”自己還是會為他心跳加速,可這些秘密、這些心事就不該見人的。

容初冷笑一聲後卻又難過起來,竟向著安笙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初次見麵,我是容初。我……我喜歡你,還想請你給我個機會。”

安笙沒想到容初竟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離開療養院,甚至一直等到了天明。可他等到了天明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坐我的車走吧,我……送你……”

“你……”安笙有點著惱。

容初卻好脾氣地笑著,“無事獻殷勤,就是……非常喜歡你的……意思……”

安笙突然怎麼樣也沒法子發脾氣了,隻好一步一步地跟著容初走向了他的車。

容初自己其實想了一夜了,他是要自尊還是要安笙。可如果安笙都不在了,他要狗屁自尊有什麼用呢?所以他決定低下頭來。安笙不把他們的過去當回事不要緊,他可以從現在開始再來一遍,直到她認可自己為止。

容初穩穩當當地開著車朝著花想容前進,“我不上班的日子……其實一直都躲在話花想容旁邊的咖啡館裏……”

安笙倒是沒想到過這件事,心裏很是詫異,卻按捺住了自己,絕不再多看容初一眼。要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心軟呢?

“所以到底你在哪個點生氣到想離開我呢……”容初終於憋不住了,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馳起來。

安笙嚇了一跳,“你……”

好在容初的情緒也隻不穩定了片刻,最後還是恢複了平靜,車速也正常了許多,可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痛苦不已,“如果……如果能就這樣開著車帶你離開這裏,我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安笙知道自己是做不到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了。”

容初等待著安笙的回答,這或許就是他的刑罰了。

“你到現在都沒有跟家人和解,做什麼事情都可以不管不顧,對周圍人的感受視若無睹。可我不會。”

安笙看了看自己滿是趼子的雙手,“這裏打下來的,是我的家,是家人的夢想。我不管怎樣,都絕不會一走了之的。”

容初聽到安笙的話急刹車停了下來。

“你錯了。”

安笙還是看著自己的雙手,如果當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是不是現在的她還是無憂無慮地念著大學,或許那時候的容初會是自己的教授吧?真有這麼一天的話,自己還是會愛上他嗎?

安笙有點不敢往下想,有些人,真的就是命裏的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