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簫正式入土為安後,等安笙緩了一陣子後,容初沒有再給安笙猶豫的機會,而是自己動手開始給她打包行李。
安笙有些不好意思,“真的要去嗎?”
“去,水電費、住宿費全免,你放心,我不收你的錢,還有免費的暖床……小夥伴……”因為安笙還沒回應自己的表白,所以容初也隻能這麼委屈地稱呼自己。
容初難得大方,“床歸你,沙發歸我。”
安笙先前的緊張在因為進了容初的公寓後越發明顯了。偌大的房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似乎應該發生點什麼事,可似乎也不應該發生點什麼事。
安笙怕自己再和容初呆下去就得呼吸困難了,借口要整理洗漱用品便去了衛生間。以前也來過容初的公寓,衛生間也進過,可這還是頭一次細細地打量容初的衛生間。鏡子旁邊的小櫃子裏從上到下排滿了各種瓶瓶罐罐,還全都是安笙不大認識的一些牌子。
安笙小心地拿起一個看看,又重新放了回去,這些都是容初的?怎麼看也不像啊,哪個男人會需要這麼多的護膚品?難道是容初前女友的?
安笙不由得心裏有些硌得慌了。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己再去計較,是不是有點傻?更何況自己與他現在的關係什麼也不是,他之前發生的事情,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但如果是前女友的東西,容初為什麼不處理幹淨?
安笙糾結了良久後才敢走出衛生間。此時容初正坐在寬大的床上朝自己招招手。
安笙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後頭,這人想要做什麼?
“快來。”容初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安笙幾乎忘了自己是個女拳手的事實了,就算當真發生點什麼,隻要她不願意,眼前這個人應該還還沒法子能治得住她。
安笙緊張得呼吸都不順暢了,走路竟也同手同腳起來,扭扭捏捏地坐在了床的另一頭。
“快躺好。”
“什麼?”安笙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快點躺好。”容初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安笙本想嗬斥容初一句,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喊道,“要脫衣服嗎?”
容初這才回過頭看了一眼安笙,她的臉幾乎紅得能滴出血來,知道她腦子裏想歪了,於是壞笑著說道,“你要是想脫,我也不介意。”
安笙白了容初一眼,和衣躺在床上。她半眯著眼睛,能感覺到床上有了動靜,也能感覺得到那個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安笙幾乎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衝出胸膛了,結果卻是兜頭一盆冷水淋了下來。哦,不是,是麵膜。
容初的手指涼涼的,輕聲說道,“你這幾日太累了,敷個麵膜,好好睡一覺。安排的課程也暫緩幾天,落下了,我幫你補上。”
安笙心裏竟然不由自主地湧起了一陣失望來,看來她還是想發生點什麼的。她慌裏慌張地閉緊了眼睛。自己真是太經不住誘惑了。明明哥哥和朝安姐才入土為安,自己怎能一轉頭就變得幸福起來?這是不對的。
這是不對的。
安笙又在心裏強調了一遍,先前因為容初而起的種種情緒全都被壓到了心裏的最深處。
容初跪在安笙身旁給她敷完麵膜後才覺得這個姿勢實在是詭異。
安笙的眼睛閉得很緊,睫毛不安地晃動著。她在想什麼呢?又在緊張什麼?
容初不知怎的還是露出了笑容來,嘴唇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眼睛,嚇得安笙差點叫出來,猛地睜大眼睛卻看到了容初近在咫尺的臉,這下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你……你要幹什麼……”因為敷了麵膜,也因為緊張,安笙的話說不利索。
容初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安笙的鼻尖,“不幹什麼……看看你就好……”剛與安笙不打不相識的時候,他倒是整天滿腦子的綺思,想著怎麼把她拐帶到自己的床上去。可相識已久之後,他對這份感情卻是鄭重到連自己都害怕。
“以後再讓你領教我的厲害。”
安笙也是被容初看得懵了,順口問道,“怎麼領教?”
容初哈哈大笑,“自然是在這裏領教了……”
“這裏……”安笙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床上,這下哪怕是冰冰涼涼的麵膜似乎都不能給她發燙的臉頰降降溫了。
容初自己也敷好了麵膜,與安笙躺在了一塊兒。他的手上還有些麵膜上的精華液,摸索著順勢牽起了安笙的手。
安笙掙脫不開,有些不滿,“黏黏的……”
“當給你做手膜好了……”
“你說了……你睡沙發的……”
“噓!”容初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就好像是害怕安笙會從這裏逃走一樣,“好好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從知道安簫的死訊後,睡眠就好像變得彌足珍貴了。安笙常常整晚整晚地睡不著,於是就起來練拳、跑步。可就算是身體變得很累很累了,她也還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