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婚姻是什麼(2 / 2)

容初痛苦地搖搖頭,“你們是嫌這個家裏的悲劇還不夠多嗎?非要再活生生地造一個出來。”

容仲於心不忍,輕聲說道,“我會待林恩很好。”

容初的嘴角輕蔑地上揚著,“好就能相守一輩子了?你根本連婚姻是什麼都不懂。你隻會做生意,和你爸一樣。”

容初此話一出,屋子裏的空氣顯得格外凝重。

容老爺子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隨即便抄起了手邊的拐杖朝著容初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你這個死小子幾日不打越發不會說話了。你爸?難道不是你爸嗎?”

容初不躲,容仲則靜靜的看著,也不勸阻。

待容老爺子氣消時,容初的身上早已青一塊紫一塊了。

容仲把容初送到了車上,“不然你就別回去了,今晚住在這兒。”

容初搖搖頭,“萬一老爺子氣沒消,半夜把我吃了怎麼辦?到時候你連我的骨頭都找不到。”

容仲苦笑,“你對爸爸也該……”話說到這兒後,容仲不知怎的,又沒了下文。

容初正欲道別,容仲忽然想起了另一樁事,“你稍等,我去拿個東西給你。”

容初納罕地看著容仲,點點頭。

一會兒的功夫,容仲捏著周遠聲塞在他手心的U盤走了過來,撓撓頭說道,“我看你對他們兄妹的事挺上心的,這個就給你。”

容初的腦子轉得飛快,明白這U盤裏的東西與安簫和安笙兄妹脫不開幹係,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明白究竟會是什麼。

臨別前,容初斟酌了再斟酌還是對容仲說道,“結婚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容仲苦笑,“哥,我說過,我不是無所不能的人,有時候也需要借助外力。”

“那林恩呢?”

容仲笑笑,“就像爸說的一樣,我們是各取所需。”

容初沉默著離開了。好幾次都想給林恩掛個電話,哪怕隻是告訴她一聲顧年意已經離開了青州也好,但這一通電話他始終沒能打出去。

容初的輝騰絕塵而去時,容老爺子正站在臥室的窗邊,目不轉睛地目送著他。車子越開越遠,就連那兩道車頭的燈光也隱約不可見了。

容老爺子無奈地歎口氣,一低頭,卻看見了窗邊端端正正地擺著亡妻的照片。他不禁悲從中來,拿起亡妻的照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麵容,柔聲說道,“深深,容初越來越像你了。阿仲則越來越像我。”照片裏的顧深深笑得拘謹,但眉眼柔和,唇角帶著笑意。明媚的陽光更是給她鑲上了一道金邊,看著讓人心生憐愛之情。

容老爺子輕輕地把照片放回了原處,往事不可追。

容初漸漸地駛離了容家老宅,突然記起了顧年意離開前說的一句話,“如果我是林恩,我沒有自信自己會比她做出更好的選擇。”容初歎口氣,無奈之間卻似乎有些釋然了。興許容仲與林恩結婚確乎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隻是日後再見到林恩,未免會尷尬吧?

容初一路飛馳回了公寓,現在他心裏更掛念的其實是容仲塞給他的U盤。而U盤裏所裝的唯一一份文件卻讓他從頭冷到了腳。他顫抖著握著手機,撥通了安笙的電話。安笙電話接得並不慢,但容初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容初?”安笙的聲音隔空傳來,容初則麵色難辨。

“睡……睡了沒?”容初絞盡腦汁地擠出了一句話。

“還沒有,在和我哥一起看比賽。”教練最近搜羅來了不少職業拳擊大賽的經典賽事,安笙便陪著安簫一場一場地觀看,總比整日裏閑在家中胡思亂想的好。

“哦哦。”容初的喉嚨日漸幹澀,他忽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告訴安笙他在U盤裏所見到的東西。

“你有事兒?”安笙覺察出了容初的些許不對勁。

“沒,沒事兒,就是……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了。”這句話並不假,隻是容初的心中繞著一個更大的疑團,讓他坐立難安。

安笙忽然間聽到這句話,不禁麵紅耳赤,也噤了聲。電波連著的兩個人都沒了聲,但又確乎有些什麼東西在二人之間緩緩地流動著。

電話最後稀裏糊塗地掛了,那一晚他輾轉反側。一早醒來時,果不其然,他頂了一對可笑的黑眼圈。容初卻渾然不在意,他心裏始終記掛著安簫與安笙的事情。

他胡亂擦了把臉,早飯也隻撿著吃了一點就開著車去了勇安拳館。這幾日安簫一直會趕早來拳館練拳,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避開那些無孔不入、神通廣大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