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聯姻(2 / 2)

周遠聲見事已如此,隻得跟在後頭幹笑兩聲。當然,眼下的這個局麵,是他樂意見到的,但事情卻太過順利,讓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容仲那晚在林想容的盛情之下留下一起用了晚飯。

賓主盡歡之後,周遠聲親自把容仲送了出去。

容仲笑著道說“再見”,林恩姐夫卻從兜裏摸出了一個U盤塞進了容仲的手裏。

容仲大惑不解地看著手上的東西,林恩姐夫卻笑得雲淡風輕,“這是我的誠意。”

容仲沒再推諉,擱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待他回到容宅後,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泡上了一壺咖啡,然後才開始研究起了U盤裏的東西。事情進行到這裏,一切都是按照他和林恩的計劃一步一步來的。現在,網已經灑好了,隻待這條大魚上了鉤,就可以收網了。容仲不禁有些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可U盤裏的一份文件卻讓他沉默了。這份文件與安簫有關,但這條消息的勁爆程度卻勝過了之前安簫所有的負麵新聞。他咖啡也顧不上喝了,仔仔細細地把這份消息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多遍。真假自然不好說,一旦被曝光,安簫這一生鐵定是被毀了。而之前與安簫有過多次合作關係的容氏自然也會被影響。雖然容仲前不久已經放棄了安簫,但這條消息卻的確能讓容氏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容仲沉默地舔了舔下嘴唇,這究竟是誠意還是警告?

容仲拿不準。但顯而易見的是,目前的容氏並不需要為此擔心。隻是這收網的時間看來得後延了。周遠聲送完容仲後,自己一個人悠閑地踱回了餐廳。林想容正和林恩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他走過去坐在一邊,盯著林恩若有所思地問道,“小妹你不是一直對那個師兄……”

他的話才問了一半便被林想容瞪了一眼,而林恩也頓時麵色灰白了起來,與姐姐姐夫匆匆說了聲“晚安”便回了房。

林想容見林恩走遠了,這才點了一下丈夫的鼻尖,“你呀,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那個師兄這回是真名草有主了。”

周遠聲默默地看著林恩消失的方向,又長長地“哦”了一聲。

容氏與周遠聲的聯姻似乎再怎麼盛大隆重都不為過,但一切準備都還是私底下悄悄進行的。雙方已敲定了一個良辰吉日,一道向外界公布這個消息。而那時候,早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

顧年意擠在熙熙攘攘的下班人潮之中,看了看車窗外光怪陸離的世界,林恩的模樣又不期然地在眼前浮現了。才過去的冬天,在顧年意看來,是他自打來了青州後最溫暖的一個冬天。他可以和林恩坐在一起,喝著小酒,吃著並不精致的炒菜,真是此生足矣。隻不過,他也有些日子沒見著林恩了。從那晚他被林恩懇求去見了一麵心情低落的容初後,林恩再也沒和他聯係過。即便後來他聽容初說起過林恩辭職的事情,也是按捺了又按捺,才忍住沒給林恩掛個電話。

容初總算能安定下來了,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卻也為林恩隱隱抱憾。因為他始終明白,無論這個冬天有多麼溫暖,他和林恩的距離也隻能僅此而已了。

公交到站了,顧年意麵無表情地隨著人流下了車。明天又是周末了,而林恩已經缺席他們的周末活動有一陣子了。

顧年意苦澀地撇撇嘴角。聽說她在她姐夫的公司裏頭混得風生水起,但卻唯獨不知道她是否過得開心,是否還能笑得那樣燦爛。

那一晚,顧年意呆在出租屋裏百無聊賴地上網,周遠聲與容氏聯姻的消息在網上已是頭條,鋪天蓋地一樣,讓顧年意想不注意都不行。他在心裏躊躇了許久的電話終於撥了出去,“林恩。”

“顧師兄。”

“你要和容仲結婚?”因為容初的關係,顧年意與容仲也有過幾麵之緣,對他的印象也不賴,隻是冷不丁地聽說林恩要嫁給他心裏還是堵得慌。

“是。”林恩沒有瞞著顧年意。

“為什麼?”

林恩沉默了許久才給顧年意講了一個陳年的故事。顧年意聽得啞然失措,這才明白林恩每日笑意盈盈的背後藏著怎樣的淚水。他知道自己再沒立場去勸林恩。他所能給林恩的不過就是那一條雞血石項鏈當做生日禮物,可就那麼一條項鏈,卻也是他省吃儉用了好幾個月才換來的。而於他彌足珍貴甚至代價昂貴的雞血石,卻從沒見林恩佩戴過一次。

林恩的世界,他從一開始就無法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