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硝煙(2 / 2)

容初想及此處,嘿嘿一笑。讓倔老頭和媽媽遺憾了一生的事情,以前他本能地害怕、排斥著,而現在他明白,或許他隻有真正踏出這一步,才會解開自己的心結。

容初笑得旁若無人,而安笙此時則在一旁偷眼瞧他。

中午,冷冷清清的花想容因為林恩的到來而顯得熱鬧了起來。自從林恩不再給師兄送飯後,安笙已經許久沒見過林恩了。倆人簡單地打過招呼後,林恩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安笙出神,許久才說,“師兄……”

安笙笑笑,“那我明天開始多準備一份飯菜。”

林恩搖搖頭,“師兄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這句話說出之前,林恩總以為自己會有撕心裂肺的痛。人生能有多少個青春年華呢?而自己的青春年華裏,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容初。這句話說出之後,林恩的心中竟有些釋然。對容初,林恩再了解不過了。以前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林恩明白他不過是逢場作戲,所以總是堅信著他最終會回到自己的身邊。而現在的安笙,顯然對師兄是不一樣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似乎該退出了,重新回到遇見容初之前的生活軌道上去。

安笙被林恩的一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恩笑得坦然,看來師兄並沒有告訴安笙自己便是那個愛千張結紅燒肉如命的怪師兄。

“我的師兄是容初。”林恩留下這麼淡淡的一句話便道了再見。公司最近忙得很,而她是實在坐不住了,才溜出來見一見安笙,想透過她的眼睛,想象一下現在的師兄是什麼模樣。

“還有,師兄因為去看你的比賽,弄丟了即將到手的終身教授的資格。”林恩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此事來,大概不外乎是想在安笙的心裏給容初多加幾分罷。

專一的男人的確愛吃固定的菜。可是,誰能想到,最後讓他專一如對千張結紅燒肉的人竟會不是她自己呢?

林恩笑得失望無比,開著車往公司趕。離公司越近,她的頭腦便越冷靜。公司近來和容氏是一片水火不容之勢,而這或許是她等了這麼多年唯一的一次機會。是她該露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的時候了。

健身業在青州,一直是周遠聲的天下,從未有過絲毫的動搖。而容氏不聲不響地在體育用品行業打了個前哨戰後,便大舉挺進了健身業。周遠聲在這一行起家早,早已積累了成千上萬的穩定客人,但也奈何不得容氏的這致命一擊。

周遠聲籌建健身館的時候自身的實力並不十分強大,所以在選址、館內建設上大多是力求過得去便可。這幾年周遠聲的實力雄厚了,雖然也曾在健身館上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翻修,但是終究比不得財大氣粗的容氏,一出手就瞄準了各大CBD,不惜重金從國外引進了各種各樣的專業健身器材,會所更是裝修得利落大方、簡單時尚,一下子便吸引了大量的客人。

容氏的健身會所試營業時,周氏上上下下便全都繃緊了神經,一向以愛老婆、愛家庭著稱的周遠聲也不眠不休地呆在公司裏,時刻關注著容氏的動向,好及時做出反應。

近幾年來,周遠聲因為轉戰地產行業,在健身館上投入的宣傳幾乎是鳳毛麟角。但全公司上上下下也並無覺得不妥。畢竟在青州,不會有人如此不顧情麵地來分這一杯羹。但是誰能想到,容氏會殺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周遠聲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容仲既然不領他的情,就休怪他不照顧晚輩了。容仲一直在等待周遠聲的反擊,隻是他的舉動卻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轉天一早,體育周刊上的頭版頭條就是關於安簫的報道。容仲當然不會傻到覺得周遠聲會幫著容氏做宣傳,於是耐著性子看完了了這篇報道。借著這幾日頻頻曝光的打假拳事件,安簫數年之前所參加的拳王爭霸賽竟也被人扒了出來。報道雖用詞隱晦,但字字句句全都直指安簫和Garcia當年的比賽做了假。這報道寫得真假難辨,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一下,便可大做文章。這不,容氏一早上幾乎各個部門都被各大媒體和雜誌的電話狂轟濫炸了一番,所有的電話都在追問幾度與容氏合作的拳王安簫是否真的在比賽中打假拳。更有甚者,幾個記者不分青紅皂白,把這當做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一個勁兒地追問容氏邀請這樣毫無體育競技精神的人作為代言人是否有失公允。

容仲不由得對此事格外上心,周遠聲既然能拿這陳年舊事做文章,想來並不難調查出來安簫曾在國外的地下拳壇裏打過黑拳。要是這件事再一曝光,局麵將更難收拾。隻是現在還難以預料他的下一步動作,給體育周刊打聲招呼也有欲蓋彌彰的意思,所以隻能以靜製動,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