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已經許久未見了,此時突然再見,都有些放不開。
安笙從安簫的身後探出頭,“朝安姐,我哥念叨你好久了。你們好好聊聊。”
寧朝安扯了扯嘴角,笑得極不自然。她的確是在家裏悶得慌了才出來走走的。一屋子來拜年的親戚朋友,所有的人都在關心她的終身大事,但他們口中的那個男主角卻並非她所想。她扯了個謊出來散心,本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歇一歇、透口氣,但不知怎的竟信步走到拳館來了。自從安簫回來之後,他已經蕩滌了她的記憶,所有曾經美好的去處在安簫的印象中都是模棱兩可的存在,唯有這兒,還是真實的。她想過自己興許在這兒能見到安簫,所以並非毫無準備地推開了拳館的大門。但等她真的再見到安簫的那一刻,她還是慌了神,就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好……好久不見。”寧朝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好久不見。”安簫已經自然很多了。
“你……”
“你……”
倆人沉默良久後突然異口同聲地開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還是異口同聲。
寧朝安輕聲笑了起來,抬起頭大大方方地看著安簫,“你念叨我很久了?”
安簫百口莫辯,想象著身後的安笙此時正在訓練的模樣,硬著頭皮說道,“有……有一點吧。”
寧朝安笑得很是欣慰,“一點就夠了。剩下的,我會都補齊的。”
安簫鼻頭竟有些發酸,看向寧朝安的雙眼竟模糊了起來。
今年的新年,林恩照例沒有跟著姐姐和姐夫回家鄉探親。她覺得沒必要也提不起勁兒再去伯父伯母跟前扮一通乖乖女。奇的是,姐姐在此事上從來不勉強她。林恩也沒心情去深究個中原因。
姐姐姐夫一離開之後,林恩長籲一口氣。她得有些日子見不著這些人了。姐姐姐夫會先去老家呆上幾天,爾後搭班機去國外和姐夫的父母團聚幾日。這樣一來,她總算不必每日笑得臉都僵硬了,更不必天天聽見姐姐在自己的耳朵邊念叨容仲的種種好了。
屋外日光慘淡,間或會有雪花飄落下來。
林恩扒著窗戶出著神,突然來了興致,給顧年意去了一個電話。
“顧師兄。”
顧年意今年的新年留在了青州,對爸媽的解釋自然是公司走不開人,但其實心底裏是因為已經答應過林恩,即使放假了,他也會陪著她去小飯館裏過周末。
接到林恩的電話時,顧年意已經宅在出租屋裏有七八天之久了。自打公司放了年假之後,他便囤好了充足的糧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其間唯有容初的一通電話把他給邀出去過,其餘的時間,他一概貓在屋子裏。
他全心全意地宅在屋子裏發黴,也全心全意地等待著林恩的電話。
年三十的晚上,顧年意倒是掐準了時間給林恩發過一條短信。他原先寫了長長的一段話,但轉念一琢磨還是又刪掉了,隻餘下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林恩的短信回得倒也快,更簡單的兩個字“同樂”,但已經足夠讓顧年意興奮一陣子了。那之後,倆人便再也沒有聯係過。
好幾次,顧年意都想約林恩出去坐一坐,但每每手機舉起來了,卻又沒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