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掛號處的護士,懶懶地打著嗬欠,“晚上隻能掛急診。”
安笙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急診,那得多少錢?
護士推出來一本病例,安笙又把它推到了男子的眼前。
男子握著筆唰唰唰地填資料。
安笙站在旁邊側著頭看,原來他叫容初。這名字取得秀氣,人……咳咳,也蠻秀氣的。
醫院的燈光顯得很是曖昧。
安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一身撞色休閑西裝很襯他的身板,高大健碩,魁梧挺拔。但他又不像她的那些師兄弟們,一身栗子肉都快把衣服撐爆了,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他完好無損的右臉頰無一遺落地印在了安笙的眼眸裏。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著,好似盛著璀璨的星光一樣,忽閃忽閃的。白皙的皮膚在燈光的映照下柔和至極,幾乎能看到一圈細細的絨毛。挺拔的鼻子和剛毅瘦削的臉頰相得益彰,襯得他器宇軒昂。
安笙看得癡了,連他推回來的病例都沒注意到。
他抬手彈了一下安笙的額頭,聲音清脆響亮。
安笙揉著額頭,臉上訕訕的。他捂著臉笑得艱難且難看。
急診醫生麵無表情地揉捏著他青紫青紫的臉頰。他的兩道劍眉蹙成了一團,但並不見他呻吟一二。
“沒什麼大礙,自己回家用個雞蛋揉一揉,活血化瘀,再用冷熱毛巾交替地敷一陣子就好了。”
安笙長籲了一口氣,自己的錢包總算不必再委屈巴巴地瘦下去了。
容初自己輕輕地碰了碰腫著的臉頰,很有些鬱悶地問道,“不會毀容嗎?”
醫生好似慢動作回放一樣地看了一眼容初,空氣頓時凝固了。
容初卻固執地看著醫生,一副非要答案不可的態度。
“不會。我給再你開點藥,按說明書外塗就可以了。”
容初剜了一眼安笙,“今天遇著你可真是倒黴,以後出門前得燒一柱高香……”
安笙充耳不聞,自己接了醫生的單子去開藥。
謝天謝地,這藥膏好歹沒破三位數!但她也心疼得厲害,一會兒得在小本本上記下來!
出了醫院,安笙把藥膏塞進了容初手上便逐漸和他拉遠了距離。
容初卻好似牛皮糖一樣,始終不遠不近地黏在安笙後頭。
安笙停住了腳步,“醫院也來了,你還想怎樣?”
容初睨著她,“《民法通則》第六章,民事責任承擔人需要確保受害人被侵犯的權益得到保障和賠償。而賠償的形式則主要以受害人的意願來決定。”容初在“意願”兩個字上咬得特別重。
安笙牙齒咬得嘎吱嘎吱作響,但看在他的左臉頰已經腫得走樣了的份兒上,還是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
“所以?”
“在我的臉恢複之前,你得盡到你該盡的義務。”
“比如?”
“等我想到再說。”
安笙隻想衝他翻個白眼。
“現在先送我回家,幫我用雞蛋揉一揉,再好好敷一敷。”
安笙真的一點兒也不客氣地衝他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