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在醫院附近住了下來,而陳浩,幹脆就住在了醫院裏,白天陪著莫展辰做各種防止肌肉萎縮的推拿治療,閑下來便處理一些可以通過網絡處理的事情。
住了沒兩天,陳浩漸漸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每一次的常規檢查,來的護士都不一樣。一開始他還沒怎麼注意,但是架不住差異太大,黑皮膚的,白皮膚的,黃皮膚的,甚至男性女性都有。有時候一天的時間,他能把地球上不同膚色的人種見個遍。
終於有一天,他在見到護士長的時候,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護士長是個微微發胖的女人,年齡應該不是很大,有著胖乎乎的和藹可親的臉頰,聽了陳浩的疑問,護士長捂了捂心髒的位置:“上帝呀!請原諒我的直率,我想知道…”護士長左右望了望,然後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亮了桌麵拿給陳浩看。“是他嗎?”
手機的桌麵是一張莫展辰的海報,斜睇的雙眼帶著渾然天成的誘惑。
陳浩笑了笑,點點頭,低聲道:“他現在瘦了很多。”
護士長連連在胸前劃了兩個十字:“我的上帝呀!哦!天哪!怎麼會這樣?!”
陳浩知道關於莫展辰的報道並沒有透漏他的病情,護士長不知道也不足為奇,因此隻是笑笑:“您知道的,不太方便泄漏,還請您保密,另外,請固定專人來護理吧。”
護士長聳聳肩:“其實護理工作您都做了,他們隻是有點好奇。”
陳浩無奈的看著護士長一臉期待的道:“什麼?”
“哦,您知道的,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奇而已。”護士長又捂了捂心口:“您是怎麼做到不用任何設備卻一次都沒有弄髒床單的?”
陳浩卡了殼,的確,像莫展辰這種狀況,為了護理方便,通常會插著各種導管,但是陳浩一開始就沒有同意。雖然莫展辰沒有自主意識,但是身體需求他還是可以感知的到。什麼時候渴了,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內急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習慣了,所以忘記了什麼是常理。
陳浩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種現象。
護士長拍拍他的胳膊:“請別難過,我見過很多痊愈的患者,但是從來沒見過護理的這麼周到的家人,你很棒,他一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陳浩笑笑:“我知道,謝謝你。”
護士長明顯做了調整,起碼每天的護理人員可以固定了。
莫展辰的病房在頂層,自帶一個樓頂的露天小型遊泳池和溫室花房。他們每天的生活也規律到了極點,所有的作息時間都嚴格按照莫展辰的治療方案來安排,可即使是用了最好的藥,所有的療程都一絲不苟的全力配合,莫展辰的病情還是毫無起色。
一個多月後,主治醫生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病人的腦損傷程度隻靠藥物和外部刺激治療恐怕難以達到預期的效果了,請做好最壞的打算。
鄭助理在莫展辰住院後變回了國,畢竟莫展辰延誤的工作事宜還需要他去安排。但是因為在醫院的治療協議上是他簽的字,病人的病情進展報告還是需要他在場,因此便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也趕了過來。
聽完醫生話,鄭助理覺得眼前都發了黑。莫展辰從出道就跟著他,雖然性子冷了些,可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麵冷心熱的少年怎樣努力拚搏到的今天。在他心裏,莫展辰不僅僅是他帶的藝人,更是他的弟弟。這一個月來陳浩每天的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讓他以為莫展辰一直是在漸漸的好轉的。而醫生的這一番話,猶如屬數九寒天裏的一盆冰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即使是坐在沙發裏,他的腿都開始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醫生,難道就沒有希望了嗎?總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醫生攤攤手,做了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鄭助理僵著脖子去看陳浩:“阿浩,你不是說展辰會好起來?你再問問,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你再問問,再問問。”
陳浩是堅持要跟進來一起聽的,可他現在卻覺得深深的後悔了。沒有希望?怎麼可能?他的展辰怎麼可以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醫生,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聲音古怪的自己都聽不出原音,因為他的喉嚨堵的厲害。“部的刺激已經不起作用了,那其他方麵呢?請您告訴我,我什麼都願意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