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小樽的時候,遇到了一對來這裏旅遊的中國夫婦,丈夫是醫生,妻子是大學老師。
他們之前從沒來過這裏。
“這裏挺好的。”女人說。
挺好的,也許是而立之後對一個事物最高的評價了吧。
因為似乎一路走來,我們學會了太多將就,也被折磨到過體無完膚,所以,挺好的,算是對一個東西滿意的回複了。
丈夫隻是笑著點頭。
“你們結婚幾年了?”女人問道。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朋友。”我尷尬地笑笑。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著,“這樣啊,我想這麼浪漫美好的地方,來的更多是情侶……”
我點點頭。
他們跟我們說著在這裏玩了哪些好玩的,吃了哪些好吃的,推薦給我們。
告別了夫婦,我們坐車一路往西走,車大概跑了100多公裏,路過了一片湖,圖易秉跟我說這個地方叫積丹岬,夏天會有很多海鮮,物美價廉。
我隻看到湖的遠處有一座島,湖邊全是白茫茫的積雪,還有枯萎的小樹,看著淒涼不已。
我們一直到了道東,這裏比較偏遠,圖易秉父親的墓地就在這邊。
“這是北海道最美麗的地方。”圖易秉看著車窗外。
到站之後我們踏在大雪裏,我裹得像個粽子,剛走沒幾步,腳一滑摔倒在地。
“穿這麼厚,摔一跤也不會有事。”圖易秉伸出手拉起我。
大雪覆蓋著這個島嶼的大半,似乎讓自己的心也靜靜冰封在這裏。
圖易秉找了個冰屋的酒店,這家酒店“icestar”(冰與藝術),酒店的外形是拱形的,有點像農家的蔬菜鵬,酒店頂端鋪滿白雪,兩側垂麵則直接保留了冰塊堆砌的樣貌,可以清楚地看出搭建結構,遠遠看去,宛如半埋在雪中的水晶杯,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著光。
走進房間裏我不由驚歎,還被圖易秉的眼神鄙視了一番。
“我就是沒見過世麵的小人。”我用胳膊肘懟他
房間內部的設計簡潔別致,所有的家居主材質均為冰雪,四麵的牆上點綴著色彩,形狀各異的彩色玻璃,在細小蠟燭燭光的映照下,整間屋子開始閃閃發光,半透明的冰晶瑩剔透。
為了保暖,每個冰床之上鋪有非常厚的軟墊和寬大的獸絨毛毯,雖是睡在冰雪之上間,一點不覺得冷,反而有著堪比春天的溫暖。
酒店裏還有類似酒吧的地方,是那種比較小資點的,他們管那裏叫冰吧,因為冰吧裏的酒架,吧台,甚至就被都是由冰塊製作而成的,隔著冰吧的酒台,看著台子裏技術精湛的調酒師將伏特加,金酒還有龍舌蘭等等各式各樣的洋酒緩緩分入外方內圓的冰杯裏,瞬間讓我覺得這個地方樂趣橫生。
“經常來?”我問坐在我身邊的圖易秉。
“曾經來過。”
“會不會很冷啊,在這喝酒。”我拿起酒杯的一瞬間我發覺不該問。
這裏的一切,雖然是冰製作而成,但是觸碰到都沒有溫度,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冷嗎?”圖易秉看著我,問道,“先去吃點東西。”他拉著我往外走去。
icestar附近還有冰餐廳,北海道本來就是日本知名的美食之地,這點在幾年前跟遠遠他們來到時候我就深信不疑了。
但是上次我沒吃到拉麵,很是遺憾,這次,我吃到的事北海道最地道的拉麵還有湯咖喱,當然,裝拉麵的容器不是冰質的,而是很有特色的瓷碗,很精致,拉麵裏的荷包蛋五分熟,應該是鵪鶉蛋,牛肉片切得非常工整,湯很濃稠,遠遠地就聞到那股香氣,帶著些許的香菜味。湯咖喱有許多小碟裝的配菜,依舊精致無比,老板也是主廚,要上綁著白色的粗繩,脖子上掛著條擦汗的毛巾,頗有日本風味。
而且所去的地方裏這家店的老板是最熱情的,圖易秉跟他用日語交流著,不一會他問我要不要試試這裏的戶外活動。
我不安地點了點頭
起初我們去到一個類似親子手工作坊,跟那裏的老師學習製作冰質拉住,它跟普通蠟燭一樣,都會融化,又很不同,那裏的人管這樣的藝術品叫“冰與火之歌”。我覺得浪漫無比。
之後圖易秉帶我坐了馬拉雪橇,我們的那匹馬似乎很暴躁,一聽鞭響就撒歡跑起來,我一路尖叫,不由抱住身旁的圖易秉,他倒是輕鬆,順帶又用眼神鄙視著我。
但是這幾年來,為數不多,或者說唯一的一次,忘了所有煩惱跟痛苦,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