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錦哪裏知道,歿表麵雖是孩童,卻已不知活了多少年,隻是受實力壓製,樣貌還停留在孩童模樣,
不過,此時的歿,說來也確實少有那種旖旎的念頭,但總歸對雲舞是不同的。
待雲舞醒來,夜已經深了,她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因酒精而混沌的腦袋很久才清醒過來。
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不省人事的感覺了。真是,很久沒有醉過了。
往常喝再多。她也是清醒異常。而今日,著實算得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音……”她張嘴,聲音微啞,眼珠子轉了轉,沒見冷音的人,便猜測是在旁邊的客房。
吱呀,推開門,正對上一個略帶亮光的眼眸,那雙眼眸,再沒了從前的晦暗不明,淺淺的光圍繞著瞳孔,猶如朝陽一般,散發著霞光。
“我得走了,魔神墓再見。”她環抱著劍,說出的話一如既往毒舌,“保護好自己,可別死的太早。”
“不會了。”
這一生,她已擁有這麼多美好,怎麼會再選擇死亡,她要拚命,拚命活著呢。
“走了。”冷音揮揮手,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記著,我叫沙畫。”
冷音,已是過去,但感情,從未改變。
夜,寧靜異常。白日的喧囂漸漸沉寂下來,唯有遠處村外還點著些許篝火,是一些沒找到住處的武者留宿野外,雲舞看不清那篝火映照下的人臉的神情,但那點點篝火像是跳動的精靈,在黑夜中跳著動人的舞,
“很開心?”歿從身後出現,學雲舞坐在屋簷上,她臉上還帶著笑容,淡淡的,很溫柔,手上依舊是離不開的葫蘆。
酒,真像是她的命。
“是啊。老天真是待我不薄。”雲舞仰起頭,“突然覺得,如果就這樣活著,那真是幸福。”
“會的。”歿破天荒安撫一聲。
從雲舞的言語中,他總感覺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擔憂,這是好事不是嗎?為何你卻充滿不安。
一時無言,那種深深的不安從心裏升起,越是幸福,便越是擔憂。
搖頭驅散了心頭的不安,雲舞拍拍歿的肩頭,從屋簷一躍而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覺去嘍!”
歿蹙眉,他就不該擔心這女人!丫的哪有什麼不安,根本是沒心沒肺。
夜悄然流逝,早上天剛亮,還霧蒙蒙一片,雲舞便聽得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急切的呼喊。
她猛地睜開眼,眼神清明,低聲說了句:“該走了!”
手腕上,歿一閃身化作人形,表情罕見的嚴肅。
推開門,舞錦已在外候著了:“老大!魔神墓出世了。”
“我知道,走吧。”雲舞點頭,正要離開,就聽得一聲清麗的聲音傳來。
“幾位少俠,不妨帶著我吧,我也想要去看看。”
是夢卿歸,她一襲白衣,是雲舞見過唯一將白衣穿的如此聖潔的人。
“夢姑娘,我們……”舞錦欲拒絕,被雲舞擋住了。
“既然夢姑娘想來湊個熱鬧,那也無妨。”雲舞笑笑,這夢卿歸給她的感覺雖如常人無異,可她並不覺得對方真是普通人,因為在她身上,她總能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無力感,那種無力感,她隻在歿身上感覺到過。
這夢卿歸,是個高手無疑。
“叫我卿歸便好。”她柔柔一笑,毫無攻擊力。
“我們年齡相仿,你亦叫我冷音便可。”雲舞不好以真名相待,雲舞這名字,別人多少也是聽過的,好歹也是楚天國將軍之女。
此時,也無需多少交流,幾人便朝著後山走去,剛到後山外圍,便見到了三大宗門的隊伍,沙畫一襲黑衣,眉目冷漠的站在醫仙穀隊伍的前麵,見雲舞過來,眼裏一閃而過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雲舞也不曾將目光過多放在沙畫身上,倒是在林修身上多停留幾分。
一階武皇!
雲舞勾起玩味的笑。
不過一夜不見,無論是鸞靈兒還是林修,皆到了一階武皇,隻是氣息尚且不穩,想必是強行提升。
看來,是被沙畫刺激到了。
雲舞哪裏知道,林修和鸞靈兒豈止被沙畫刺激到,更是被她刺激到了,沙畫為一階武皇,到底是知根知底,可雲舞不同,隻給二人深不可測之感,比起沙畫,更給二人深深的威脅。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雲舞雖也是一階武皇,可因得功法不同,別人也難以看出她的修為,且以她如今的實力,單挑二階三階武皇也是可以的。
因此,二人便雙雙選擇強行提升修為,以求在魔神墓爭奪中得到更多。
林修雖看見了雲舞,但並未上前,和昨日的熱情不同,帶上了微弱而深沉的警惕,眼神也不自然的飄忽。
別人如何,雲舞自不關心,瞥了眼林修和鸞靈兒,心下也覺察到什麼,隻嘲弄的一勾唇,便專注於手上的酒了。
林修和鸞靈兒同時一個激靈,那帶著麵具的女子的目光明明很澄澈,可二人仍有一種難言的恐懼感從一心頭升起,就好像二人所思所想在對方麵前根本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