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2 / 2)

知道自己被人誤會,卻又不能解釋,赫連止武心中有些生氣,可氣著氣著又有些想笑,笑自己為什麼每次隻要一到了她麵前就成了一個喜怒哀樂尤其明顯的稚童?好像她是哪方厲害不過的巫師,對他下了降頭,害得他一到了這裏就忍不住開始努力尋找自己近日的小成就,希望得到她的誇讚。

可他也不想想,他的小成就於許陳然而言卻是一種災難。

“嗬嗬,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一切都在朕的射程範圍之內,還沒有什麼是脫離朕的掌控的,不過這一切說起來還真的要感謝你們大梁的那位郭錦大將軍,他用兵如神,對梁帝又了如指掌,步步遏製,竟全都算在了最前麵。”

說著,赫連止武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許陳然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純白色的襖子,雖然厚但卻有些修身,將她腹中的前凸給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這個孩子該是有三個月了,在過一段時間你就要辛苦了。”赫連止武口中低喃。

他曾經也有給過一個孩子,那時他還是個閑散的,遊手好閑的王爺,他的王妃懷孕,他很看重,一直陪在身邊,陪伴著自己的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如今細想起來,那時的生活竟是人生中最完美的時刻。現在雖然做了皇帝,可他離王妃的距離越來越遠了,他再也沒有享受過那段清樂的時光。

赫連止武對誰都談不上有情,包括當今的皇後,可是唯獨那個孩子,赫連止文殺死了那個孩子,而這一切都是怨他,是他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許陳然沒喲聽清赫連止武後麵的那句話,她也不在乎他到底說了什麼,她的關注點全都放在了前一句上麵。

“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郭錦再好或者再差都與我無關,你知道我想要聽的是什麼,你答應過我,會告訴我,我不要聽你在這裏吹噓你的豐功偉績,這一切你都自己帶進棺材裏去,讓人刻在你的墓碑上好了,說與我聽做什麼!”

許陳然雙手緊緊掐住,鋒利的指甲割破了細嫩的皮肉,有絲絲鮮血湧出來,而她臉色蒼白,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她哭了,這一切都怪她,她不了解郭錦,不知道郭錦是個怎樣的人,她唯一能猜測到的就是,當初是她殺了他爹,所以如今他來報仇了,將這仇恨報在了習涼身上。如果早知道會有今日,說什麼,在當初她也不會隻想著要郭震庭的命,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要了整個郭府的命!

赫連止武看到對麵的小女人突然哭了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少見她哭,當然他見她的次數也並不是很多,隻是這一次,他沒想到無緣無故的她就哭了下來,若是放在往常,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他激怒。

因此現下他也沒有因為許陳然剛剛那一番話而生氣,隻是苦澀一笑道,“你這張嘴可真是鋒利,真不知道習涼是怎麼受得了你的?受不得一點委屈,對一切都是瑕疵必報,看起來是嫉惡如仇,其實不過是個沒長大的極其任性的孩子,而且,許陳然,”

“你很缺乏安全感對不對?”赫連止武站起來走到了許陳然的身邊,他將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又淡淡的說道,“你就是太過依賴習涼,才會導致如今這般狀況,你看不到他想念他,我還覺得情有可原,可是你太焦躁,其實骨子裏你根本就是在害怕,你才是那個害怕膽小的人,你害怕習涼會輸,他會死,而你,你將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伴隨著赫連止武的這一番話說完,一滴鮮血終於凝結而成水滴,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許陳然渾身都在顫抖,她的牙齒死死咬住下嘴唇,她想要鎮定下來,以唇相擊,她想要反駁。

可是她做不到,郭錦跟著習涼作戰五年,自然對習涼的一切都十分了解,如果是那樣的話,……習涼如今豈不是要陷入絕境?更恐怖的是,他不知道郭錦的存在!

是的,她害怕了,她對誰都沒有信心,她根本不在乎誰輸誰贏,從頭至尾,她不過是個嫁了人的婦女,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家,一雙普通的好兒女,可是這一切習涼都沒能給她,她怨恨了,他害得她擔心了。

“我是他的妻子,我依賴他有什麼不對?”出口的聲音帶著顫抖,連許陳然自己都萬分驚訝,這是她的聲音嗎?反問中帶著幽怨,卻又有一點點撒嬌的味道在裏麵。

赫連止武也是心中一愣,他沒想到她這一開口竟是這樣,這是在怪怨他說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