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快把姑娘放下吧!他受不了你的驚嚇,身子也弱。”白犀在一旁歆羨的笑著。

王爺緩緩一笑,將我穩穩落在地上,上下打量我,一邊問道:“在這裏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他正說著就伸手摸向我的小腹,臉色登時僵住了,“孩子呢?花瓊,我們的孩子呢?”

我看著他失望的臉,一位神武的將軍立時落魄起來,天地之間的落差也不過於此吧!我更加痛苦,深深垂首,默不作聲。

“王爺,回去再說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白犀鎮靜道。

王爺一臉猙獰的看著我,我幾乎就要倒下了。王爺又打橫將我抱起,柔軟的病體躺在生硬的盔甲上,我們向屋子裏走去,一路上祺王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像是在看孩子一般的嗬護和不解。

我別開頭,不敢與他對視了,哪怕一眼也不敢。我徐徐回望自己垂下的長發,晃蕩在日影中,有些稀疏,曾經的蒼翠不見了。

回到屋子裏,在這裏一切變得真切,祺王受盡了沙場的煎熬,似乎老了一些,加之剛才的幾分愁緒更加深額頭上幾條深邃的皺紋。

“這是怎麼一回事?”祺王疑惑重重的樣子。

白犀跪在地上,道:“都是奴婢照顧不周而出的錯,沒有花瓊小姐的錯。”

“快說這件事整個的來曆。”

白犀幽幽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您走之後,玉香樓出了一件怪事。玉香樓鴇母雪媽媽設計使花瓊暫時回到玉香樓,雪媽媽就是鑽您不在的這個空當來將花瓊姑娘吸引出來,目的就是為了整治雪媽媽的對手花驚春。”白犀瞅我一眼,惋惜的神情,又尷尬的向祺王道:“花瓊姑娘也是三思之後才進玉香樓的,在玉香樓裏僅見了一個男子,再加上有這些人在這之後添油加醋,後就此事被人誣告陷害了。”

“如何陷害的?是誰陷害的?”祺王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手裏緊緊攥著他那把寶劍的劍柄,幾顆藍寶石愈加幽亮的光芒。

我思索片刻,便向白犀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以祺王那樣暴怒的脾氣,此刻定饒不了王妃一幹人等的,若是真出了事,王爺此時正在緊要關頭,定會被小人所偷襲的。

白犀也不再說話,我維維笑了笑,道:“今天是王爺大喜的日子,居然不吃皇宮裏的慶功宴,偷跑出來陪我花瓊,花瓊實在受寵若驚,今日我們隻為你慶功好不好!”

王爺向我揮揮手,毫不留情麵,又繼續向白犀喝道:“快些說來,是誰害的!”

白犀聞言便輕微哆嗦一下,道:“後來花瓊姑娘因事也就回到咱們宅子裏,可是不久前就有一個玉香樓姑娘領著王妃一幹人等來這宅子裏鬧事,要誣告花瓊與玉香樓裏的那個男子有染,而且…”

“而且怎麼樣……”

“而且說花瓊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祺王的,是那個男子的,王妃就將酷刑將花瓊腹中孩兒打掉了,而且花瓊姑娘現在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當時我們並不在場,後來還是側王妃止住的。”白犀也傷懷的說完這件事。

祺王聽完此話,雙眼極度通紅,身體不停地發抖,都能聽到鎧甲相擊的聲音,我剛欲說話,隻見祺王拔出那柄寶劍,一束青旋旋的冷光刺進了雙眼,祺王向身前雲絲大理石桌子正中一劈。當下那張桌子就四分五裂了。

我與白犀嚇得目瞪口呆。祺王那張滄桑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仿佛草原上的虎狼一般凶狠,沒有一點人性可言,我也不知道祺王還有這樣令人恐懼的一麵,也許這是他在生死無常的戰場上學來的,一種殘酷和冷漠,是一種駭人的手段。

祺王不顧我的反應,手執長劍,徑自出門去了,我知道這對他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因為那是很好的一個憧憬和希望,同時也是我的希望,我花了很長時間來淡忘適應或者麻木,而祺王又怎會一時接受呢?

我也跟著跑了出去,祺王剛走到花廳門口,我就撕扯一樣的喊道:“祺王,你要去哪裏?你不是來見花瓊的麼?”

“等我殺了那賤人再來陪你,你回去!”說完祺王就走了,我生怕出了大亂子,急忙上前跟去,卻誰知又氣息無力兀自摔倒在地上,祺王仍然向前走著,白犀趕上前來將我攙起,我一邊走一邊喊:“祺王,你斷斷不可做傻事呀!你現在可是萬人矚目的大將軍,若是稍有不慎就會將你的戰功一筆勾銷,甚至帶來不可預測的危險呀!”

祺王依然向前走著,決絕的,我不停的呼喊,他終於又停下,道:“那些名利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