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虧你說得出來,你們還是十幾年的姐妹呢?!”
“姐妹?!”花驚春黯然搖頭,“也隻有你們青春年少才有這樣的想法。”
我覺得有些悚然,這樣爭來鬥去,付出自己燦爛的青春,而後又或者落得下場悲涼。縱是得了玉香樓,又能怎樣,還要活在提心吊膽中。我看著花驚春纖瘦的身形,同為女人,有些惋惜這些女子。
“玉香樓是興是亡,你們兩個自己決定吧,不過……”花驚春有氣無力道,隨後她又淡然一笑道:“今日,我也算盡心了,我的話說完了。”
“七年前,我與雪媽媽共同爭惠鵬將軍,可是爭來爭去,惠鵬將軍被人禍害而流放他國,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他喜歡誰?後來又與雪媽媽爭搶玉香樓,搶來搶去,誰也沒搶過誰,幸好有拂雲監視我們。之後我不得不另尋出路,就邂逅了祺王,無論我多麼用心,最後還是輸在你的手裏。無論怎麼說,我的前半生還沒有痛痛快快的贏過一場呢!”花驚春倚在窗前自言自語。
我與默魚緘默著,相視一眼,便靜靜的離去。一出門,我就長歎一口氣,暗自搖頭。
“不如我們去後院轉轉吧?頭怪悶得。”
我頷首而應。
“你還不知道吧?當年的惠鵬將軍和錦圖將軍是朝中的大將,但是由於戰敗和逃罪而至抄家,這這兩位將軍也留在了邊國。葵花就是錦圖將軍之女,被雪媽媽救了回來。”
“你是在由此及彼麼?”默魚不安地反問,顯然她已經察覺出我在擔憂祺王和子坤是不是會有同樣的下場,這兩件事實在驚人的相似,真是可怖可畏。
我沉默不言,默魚煞住腳步,拉住我斥責道:“你可別胡思亂想,那些消息本來就是空穴來風的,就是現在也不該斷言那兩位將軍逃叛呀?”
“但願如此……”
“你會嫉恨葵花麼?”默魚提心吊膽地問道。
我垂下眼簾,抬頭看著梨黃色的天幕,喉結中衝進一股涼氣,淡忘了許多仇恨,輕道:“愛之深,恨之切。我能理解她,她也不算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再說我與子坤已經緣盡了,那封信也無所謂了。”
天色愈來愈深,暗紫色的雲層蓋住掩映住蕭條而高大的參天大樹,頗有一種千古的老者拈花一笑看市井風情的意味。我的腳越走越涼,有些麻木和針紮的疼痛,步調也沉重緩慢起來,沒有心思在向前走,但是還百無聊賴地走著。
“也隻有你這樣寬泛了,玉香樓裏的姑娘都傳遍了,你也不動神色。你也是看在往日的麵子上吧。”默魚沉靜許久後說道,有些難過。
我沒有言語,自從我知道葵花在我的信上動過手腳後,我卻裝作無事,可是玉香樓的人早已經議論紛紛了,不過是等著看好戲呢!我本想掩住這件事,還像以前一樣對待葵花,隻可惜那樣的傳聞早就被葵花聽到,她自然無地自容,我們因此也變得形同路人。
“可是葵花這樣費盡周折地算計,還是一片枉然。最終取締的是載武。可惜……”默魚間斷的說著,風聲獵獵夾雜著她感慨的話,讓人更覺得寒意逼人。
“子坤與載武還是合得來的。”我細聲道。
“嗯!子坤與載武的關係也非同一般。”默魚毫不猶豫的讚同我,讓我心中那個沉重壓抑的懸念變得更加真實,載武有可能變成子坤下一位知己。何況他們現在又在一起,還有可能在一起並肩作戰,還可能真的是伉儷情深呢!?也是無聊的很,我想這些又是做些什麼?我是在吃醋麼?不覺得又伸手摸一摸緩緩隆起的小腹。
我看著漸漸墨色的天空,道:“我們回去吧?不然丫頭又來找了!”
默魚點頭而應。
走至角門旁,就聽到隱隱雷聲一般的車輪聲。
默魚奇道:“這麼冷的天兒,還有人出去陪客麼?”
我也停住了腳步,轉首向角門看去,隻見是一頭高俊的馬車,四角掛著大紅的燈籠,甚是豪華,像是官宦人家的馬車。我與默魚正暗自納罕,隻見馬車上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映著紅燈籠模模糊糊看著像是葵花,心裏又不住地打鼓,我不想讓她難堪,更不想讓昔日的深情在爭吵和冷眼中滅絕,我還是抱有僥幸的心理,希望和好如初,至少我們一開始是和好的。
我主動迎了上去,默魚有些憂色。不遠不近處就見三名婆子跟著葵花,前麵打著紗燈,她一頭華翠,滿是熒光,“這麼冷的天,妹妹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