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嚇她?即便是再次落到趙煜琪的手上,她也不曾怕過。她隻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很被動,不管是在趙煜琪手中,還是現在看似自由身的樣子呆在趙煜琬身邊,都讓她覺得除了聽從他們的安排,她竟然毫無主張。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可是若是現在一走了之,身上的毒又沒解,別說十年了,即便是一年她也活不成了吧?
唯有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趙煜琬的身上,她雖然並不排斥他們之間這樣的相處方式,卻也難免有所憂慮重重,怕終究有一日,她再也離不開。
不管這個男人所做所為是不是真的,也不管他愛的到底是誰,她都該趁著心中那點念想才剛萌芽,趕緊滅了才好,讓這一切胎死腹中。
“你真的這麼想回到他的身邊?”趙煜琬睨她一眼,話語之間滿是酸意。
鳳菲璿故作輕鬆,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你真的有辦法幫我解毒?”
“你不信本王?還是說你認為趙煜琪各有能力保你不死?”他神色變得有些冷峻,清澈的眸子隨著他的話語越發銳利。
鳳菲璿聽罷,輕笑道:“你想多了。不管你或者他都沒有義務替我解毒,更別說保我性命。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這毒能解,是我幸,解不了也是命。你不必勉強。如果因為我而影響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那對不起,隨便找個地方放我下來便可。謝謝!”
那樣風輕雲淡的笑容,那樣冷漠疏離的話語,無所謂的態度,看透生死的從容,讓活了二十幾年,一直保持著高度清醒的趙煜琬覺得十分刺眼。他最痛恨這樣的人。
這一刻,他臉容平靜,連呼吸都很輕,眼眸之間彎彎的還帶著一絲笑意。但無人知道他內心已經極度煩躁,那種恨不得將她捏死的衝動,仿佛已經沿著血管流到他的手掌,按在膝蓋上的掌心竟然結了一層涼意,是由殺氣凝結成的冰霧,那徹骨的冰冷讓他幾乎喪失理智。
恐怕他隻要一動,她隨時會命喪黃泉。但是腦中僅剩的一絲理智,讓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輕輕吸納,收了手中的涼意,將她拖了過來,歎息:“唉,萱兒,別跟我嘔氣了。今日出城,本就是為了上山給你求一味珍貴藥草的,順便讓你看看山中景色,一解你心中的煩悶。可現在這樣,也隻能先送你回客棧,我一個人去便罷。但你開口閉口都要離開,教我如何放心?”
聽了這番掏心剖腹的話,鳳菲璿此時才覺得原來自己是真的在和他嘔氣,她方才說得這般大義凜凜,堅決強硬。可誰又知道,他這一下子的解釋,帶著多少縱容和無奈,溫言軟語,讓她心中灌了蜜一樣,隻覺得被什麼塞得滿滿的,不知是感動還是幸福,讓她恨不得紮在他懷中,沉醉不起。
“難道你就看不見我心中的情義嗎?萱兒,你要我怎麼做?”趙煜琬雙手圈著她的腰,百般糾纏,疼惜地撫摸她僵硬的雪背。
這一句話,問遍腦中疑惑,訴盡心中苦楚。
“難道我真的如此不堪?即便傾盡所有,都得不到你的認可嗎?萱兒,我該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他依舊低低訴說如同夢囈。
隨著馬車的滾動,這話似乎如同車輪,從她心脈處輾軋而過,血肉橫糊,卻又齒輪深深。
“對不起。”她摟緊他,想要更多的溫存,更多的暖意。想要撫平他的驚慌,成為隨心而動,隨性而為吧!她不想再將這唯一的關心拒之門外。這麼一想,心便熱了起來,氣血隨之湧了上來,她一時醉微釀紅。
鳳菲璿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如果我死不了,我說如果,那我們便試著走一段。”
趙煜琬一震,猛地抬頭,雙眸深深地將她鎖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她低頭吐了一口氣,並不敢和他對視。這樣的氣氛,陌生又酥麻,很像現代校園裏那純潔的愛情。男孩百折不撓地追求表白,女孩也早已愛意濫生,卻又別扭折騰,可最終甜蜜地牽手,走在了一起。
“真的嗎?我沒有聽錯?”他歡喜得想個孩子,眼角帶著濕意,仿佛自己幻聽,唯有不停地問,聽到她的回答,才會覺得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