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會,鳳菲璿也下了樓,她一身黑衣,細腰高束而起,身材依舊凹凸有致顯而易見,那個布條根本沒有纏上。但她仿佛毫不在乎,臉上線條剛毅疏遠,連看也不看趙煜琬一眼。
接過描畫地過來的粥碗,隨意抿了幾口,她拿起桌上的包子大口往嘴裏塞。兩腮鼓鼓,看得描畫不知所措,想提醒她慢點吃,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趙煜琬挑了挑眉,俊朗的溝壑之間,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解。她似乎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隔人於千裏之外,內心緊緊冰封起開,沒人能觸摸。也無人能猜測,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的轉變,從火熱到冰冷,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到底還要他怎麼做啊?真頭疼。想罷,他靠過來,溫和地提醒道:“萱兒,你慢些兒,我們不趕時間。”
“王爺要去的是青樓,自然是不趕時間的。民女的命賤,也不趕時間求解藥,隻是想趁著還有命,多吃點,免得做個餓死鬼。王爺請自便。”鳳菲璿微微一笑,繼續往嘴裏塞東西。
那動作粗暴沒有一點優雅可言,可是任誰看著都覺得有些悲壯。她是想把自己噎死嗎?
趙煜琬有些怒了,他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對待過一個人。他千方百計保她性命,她當自己是什麼了?
“你給本王出來,好好看看今日出去是要去哪,是為了誰。來人,啟程。”說完,他將鳳菲璿拎起來,直接扔進了馬車,再一躍進去,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將她反手扣在懷中。
“你放開我。”鳳菲璿奮力掙紮,可那鐵掌卻緊得她怎麼也動不了分毫。趙煜琬不理,他麵容是從沒有過的嚴峻,不費吹灰之力將她鉗緊。
可是鳳菲璿背對著他,並沒有看到他此時的表情,而車夫根本不用吩咐,早已知道去處,掙紮之間,馬車已經使出老遠。
兩人僵持,一路沉默,直到車外的護衛,低低地說了一聲,“主子,城門口在盤查。”
趙煜琬單手掀開車簾,半眯著眼眸看著遠處的城門口,那裏已經派了很長一個隊伍,都是些出入的販夫走卒,便吩咐了一句:“走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護衛領命而去,可鳳菲璿雙手已經被他單手鉗住,動彈不得,卻真的是氣得滿臉通紅,根本不屑和他說話了。
不一會,隻見那個走過去查看情況的護衛將令牌拿了出來,從守門的官兵手上扯來一張畫紙回來,打開車簾塞了進來,恭敬地說:“主子,您看。”
鳳菲璿順勢扭頭,掃了一眼,畫中女子一身黑衣,秀發高盤隻留一根發帶飄逸俊俏,雙眸淩厲,卻又灼灼如桃夭,但更為靈動之處卻是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然笑意,似是不屑又似的從容無情,帶著脫離塵世的芳華,超然人間風景。
“我?”她不由得一怔,不敢相信那畫中之人竟然是自己,更是探頭過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想趙煜琬直接將它揉成了一團,“太子爺的畫技,看來不比本王遜色半分啊!還是說,他對你的了解遠不止你所說的,嗯?”他眼眸中的色彩深了又深,挨著她的臉微哼一聲,顯示他此刻十分不滿。
鳳菲璿心中一愣,這畫出自趙煜琪之手?這麼說他還是不死心,都已經將她和司徒羽的畫像分派到給官員手中了?這樣一來,恐怕不止這個下邳城,其他縣城隻怕也在所難免了。她現在可是身價極高的全國通緝犯。
“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你堂堂王爺不一樣逃不過被搜查的命運。”鳳菲璿抬起眼眸,將他的挖苦頂了回去。
偏偏這麼巧她這一身衣服,和畫中的人的打扮毫無出入,別說她現在臉色並無掩飾,即便是易容,這樣出去也極其顯然,今日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去的。
而趙煜琬似乎被她的話傷害到了,臉色訕訕地放開了她的手,默不作聲地靠到了車後板上,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直到鳳菲璿被盯得實在是不自在了,他才在車窗上輕輕地動了動手指,守在外麵的護衛立刻會意,讓車夫掉頭往回走。
“現在有何打算?”鳳菲璿正了正身子,也來不及和他慪氣了,嚴肅地問。
趙煜琬彎了彎嘴角,抬起指腹輕輕地拂了拂她臉上的發絲,又恢複了往日的柔情,還有心情邪惡地恐嚇,“將你交出去。”
鳳菲璿被他這樣一碰,突然又腮暈潮紅,她微微偏開頭,不但不惱反而巧笑著聳聳肩,一派坦然地道:“好啊,反正在趙煜琪身邊呆著有吃有喝,也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