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菲璿沒多說,伸手接過之際,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卻發現指尖霎時像碰到了冰窖,這丫鬟的手涼得和此時的天氣不符合。
描畫一臉訕笑解釋,“奴婢今日幹了許多活,滿身臭汗怕衝撞姑娘,剛洗了身子,泡久了些,誰知出來風涼,一路過來手腳涼得比粥還快,嘿嘿……”
一邊說,一邊縮倒角落裏,無助地低著頭搓著手。像鳳菲璿會吃人一樣,她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哦。你不必害怕,你做什麼與我無關的,我都不會過問,你也沒必要向我解釋。我吃完你就退下吧。”說完,鳳菲璿抿了一口所謂的燕窩粥,暖洋洋的口感還不錯,便慢慢地吃了起來。
“萱兒。”突然,外麵趙煜琬人未到,聲音卻有些急躁地先喚了起來。
鳳菲璿一愣,扔下手中的碗,抹抹嘴站了起來,不明所以地問:“你怎麼又返回來了?”
誰知趙煜琬一進來,就雙手摟住了她的肩,急問:“你沒事吧?”此刻,他身上帶著寒意,似乎是在外麵站得太久,加上俊臉帶著慌張不複往日的平靜,讓鳳菲璿微微地一滯,心頭難免有些異樣。
“我很好。外麵出事了?”她剛剛還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是真的,隻是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他如此緊張?
趙煜琬見她沒事,便放開了手,像是鬆了一口氣似得對她安撫地一笑,卻又冷峻地解釋道:“有個刺客潛進府裏,剛和本王交了手,不過讓他落進了湖底,恐怕是想遁水逃跑。本王雖派人沿岸把守,一有動靜立馬擒拿,不過就是怕他身手太快,不知何時就起了岸,躲在府裏隨時出來傷人。尤其是你,本王不放心。”
鳳菲璿一驚,慌亂地執住了他的手,擔憂地問:“他是來殺你的?”
她怕,她真怕那人是銅麵人。如果是他,那趙煜琬怎麼是他的對手?
趙煜琬微微地喘了一口氣,將她的小手反握進掌心,蹙著眉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方才交手他隻是躲,未曾對我攻擊,或許他是另有目的。今晚本王留在這可好?”
“嗯。”鳳菲璿無辦法拒絕。
按照趙煜琬的描述,她更加確信那人就是銅麵人了。他這麼強大,一湖死水怎麼能奈何得了他,現在肯定早已上岸,躲在某個角落了。隻怕趙煜琬前腳一離開,後腳他就進來欺負她了。
不要,她不要再被他剝光吃淨,尤其是在這個地方,在她喜歡的男人眼皮底下。
鳳菲璿一陣戰栗,鉗住趙煜琬的手,不肯放開。
沒人看到,躲在角落陰影處的描畫,有些鄙視地翻了翻白眼,同時又帶著可憐的目光看了一眼鳳菲璿。然後低頭看著地板出神,她兩手相握放在小腹前,相互摩擦不久便恢複了溫度。
“別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的。”趙煜琬見她臉色慘白,不由得歎了口氣,心疼地將她拉進懷中。
雪白的祥雲刺繡襟口有些微涼,卻耐不住他灑下的溫暖氣息,讓她想閉上眼睛依靠,沉溺。
“她吃過東西了嗎?”趙煜琬將她的頭壓在心口,目光越過桌上開著的燉盅,望向角落中低眉瞬間的描畫,開口溫和地問。
描畫一愣,連忙站了出來,半蹲著身,邀功似得急道:“回稟王爺,姑娘吃了小半碗燕窩粥。”
“太少了,去再添點。”趙煜琬不滿意地吩咐。她太瘦,她過虛弱,要好好養養才好。
誰知鳳菲璿從他懷中抬頭,“不用了,我不餓,就像喝點水好了。”
她現在怎麼吃得下?一想到銅麵人,想到鳳驚天萬劍穿心的屍體,她忍不住戰栗,反胃。
仿佛知道她的心聲,趙煜琬貼心地繼續向描畫吩咐,“那你去泡一壺正山小種給小姐暖暖胃,然後下去吧。”
“是,王爺。”描畫急急地收了桌上的碗筷,出去泡了一壺茶進來,看到他們兩個依舊相互依靠在一起站著,便也識趣地推了下去。
描畫腳步匆匆,在湖麵不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步,借著月光看到周圍都有護衛把手,一刻不敢懈怠,而岸邊有個碎裂的白玉瓶子,碎片濺了一地,卻惟獨不見了那黑色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