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不遠處的暗衛早已做好了準備,嗖嗖嗖幾條身影從樹頂竄了出來,自四麵八方像黑影撲了過來。
誰知黑影出乎所料,順勢一縮,跌進水中。湖水瞬間渾濁,碧波竄動,黑影不見。趙煜琬正站在不遠處的水麵上,沒有動,隻是背後的雙手卻不知何時握成了拳。
暗衛毫不猶豫,咚咚幾聲迅速鑽進了水底。
“派人將這個湖麵把守起來,沿途追蹤,不要給他逃了。”趙煜琬從湖麵走上來,如履平地。
他吩咐完畢,竟然也不怕髒,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藥丸一顆顆撿了起來,扔進了湖水中。
他不需要這個玩意,她更不需要。多一個人知道她在這,就會多一份危險,司徒羽,你果然是關心則亂了。
鳳菲璿捂著被子,卻怎麼也睡不著。自然是睡不著了,先不說她睡了三四天剛剛醒過來,單是按照現代的時間來算,現在才**點鍾,她從醒來到至今還滴水未進,何況被鬼穀子的死,趙煜琬的深情,轟炸得腦袋糊漿,哪裏能安寧?
鬼穀子為救司徒羽而死了,也不知道司徒羽現在怎麼樣,是逃脫了,還是被趙煜琪這個王八蛋給抓了起來,生生虐待死了。
鬼穀子明明是在銅麵人的手中,他為什麼又會出現在趙煜琪麵前,而司徒羽什麼時候進京?為什麼他們幾個怎麼會這麼巧同時出現呢?
再說銅麵人明知她中毒,鬼穀子死了她身上的毒要是沒法解的話,不是就得死嗎?他就不在乎了?
**!亂哄哄的,誰來告訴她答案?
“姑娘,聽說您醒了,奴婢給您端了些吃的來。”正煩躁,外麵一個細膩的女生喚了起來。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影子就出現在地板上,鳳菲璿嚇了一跳,慌忙從床上翻身起來,抄起掛在牆上的劍,直指來人,厲聲喝訴道:“誰?”
描畫顯然是嚇得沒了魂,膚色像是放在冰了冰過一樣,蒼白得發紫,可是手中的托盤卻穩穩得沒有落下,她喘著氣結巴地道:“姑、姑娘,息息息怒,奴婢是描畫。”
鳳菲璿這才看清楚她的臉,順便從頭到尾打量她,這麼高大?像是打籃球的女人,碩壯得嚇人。她剛剛還以為是銅麵人來了,將人家叫描畫的丫鬟給哢擦了。
隻是,趙煜琬什麼眼光,前麵兩個服侍他的墨竹和幽芯倒是長得不錯,這一個難道是因為太過高大威猛,才劃撥給她的麼?
雖然她不以貌取人,但是終覺得不公平。這樣四肢發達頭腦不一定簡單的人,能伺候人嗎?
“你進來吧。”鳳菲璿收了劍,冷冷地說了一句。
描畫惴惴地瞄了鳳菲璿一眼,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膽怯地道:“姑娘,王爺吩咐奴婢給您熬的燕窩粥,您方才醒來不久,又多日未進食,吃點清淡的為佳。”
“謝謝,我自己來了就可以,先下去吧。”鳳菲璿睨了一眼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紫砂燉盅,帶著一貫的疏離,她向來習慣獨來獨往,尤其是想東西的時候需要安靜,所以多一個人隻會給她帶來困擾。
鳳菲璿話一落,她突然感到外麵有些異常的氣流波動,似乎是從人工湖那邊傳過來的,她正要走到門口豎耳細聽。
誰知這個丫鬟看著膽怯,卻是個死心眼的,她一聽鳳菲璿的話和動作,就嚇得跪了下去,竟然泣不成音:“姑娘,求您可憐可憐奴婢吧,王爺說要讓奴婢好好伺候姑娘的,若是姑娘不願意進食,那王爺必定責罰,將奴婢趕出扶絮閣,奴婢好不……”
“好了,起來。”鳳菲璿僵著臉,冷聲打斷了這腦門上嗡嗡的奴婢奴婢的鬼叫聲,“將那玩意端過來,我吃,可以吧。”
經描畫這麼一騷擾,外麵也平靜了下來,鳳菲璿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有再理會。
這丫頭看著憨厚,傻乎乎,不像墨竹和幽芯那麼高傲,也沒她們那麼多心思,更沒有得罪過她,她自然沒必要為難。
再者,她醒來之後雖然因為小腹有一股氣纏繞暖洋洋的很舒服,不至於虛弱乏力,但是看到食物後,那種饑餓的感覺,還是一下子就掏空了她的胃。既然有人做好端到你麵前,她也沒必要計較這麼多,吃就是了。
隻是,趙煜琬這樣的人,會隨意責罵一個下人嗎?敢情這個壯丫頭是怕她像對待墨竹那樣對她吧。畢竟那晚她們兩個打得你死我活,弄出來的動靜也不小。
聽鳳菲璿這麼說,描畫果然歡喜地跳了起來,殷勤地端起了燉盅地到鳳菲璿的麵前,那和她身形相配的手掌十分寬厚,像個男子一樣粗糙的手指捧著微不足道的燉盅,有些詭異,而此刻看著那指腹卻有些泛白,像是剛在水裏泡出來一樣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