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精神病人(2 / 2)

他遞給我一杯水,經過幾句簡單的寒暄之後,他向我介紹起了他的履曆,老皮畢業於瑞士聯邦理工學院,在校主攻心理學,曾拿到過他們學校的博士學位,畢業後開始研究人類記憶夢境以及潛意識之間的聯係。輾轉來到中國,目前已經在昆明呆了二十三個年頭。

老皮話語間透著一股強大的自傲,按照他的意思,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他攻克不了的心理學難題,他讓我放心,如果他的理療沒有效果他是絕對不會收我一分錢,並向我透露了一個信息:他最喜歡的就是研究夢境,但這需要有合適的夢境載體,當他聽到助手說了我的狀況後第一時間丟開了手裏的所有工作來見我。我坐在他對麵,有一種小白鼠等待實驗的感覺。

開始正式談話,我向他訴說了我的境遇,接著重點向他描述了昨天在動物園發生的故事,他聽得很入迷,如同在聽一個淒美的童話故事,似乎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相信,並不時用筆在麵前的紙上記錄。

談話完畢,老皮除了向我表示他的惋惜之外並沒有發表其他的看法,隻是叮囑我如果夢到什麼新的故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注意平常飲食起居,並讓我每個星期天固定到他的診所。

老皮似乎早就知道我會說這一切,又或是他之前也碰到過和我有相同症狀的病人,聽我描述完這種奇怪的事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竟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隻是表現出了好奇。

在做了一係列常規的檢查之後,懷著一種深深的失落感,我走出了診所。

接走小團,拖著疲倦的身子我們爺倆回到了家裏,玩了整整一天,小團到家就睡著了,我倒了一盆熱水端到床邊,脫下孩子的衣服和褲子,準備幫他擦拭身體,不經意間我的眼角掃到小團的腳上,驚訝地發現他腳上多出了一小塊傷疤,皺褶的皮膚已經很明確:那是一塊燙傷疤痕。

我急忙給父母打電話,問他們小團的腳是怎麼回事,電話那頭父親讓我好好休息,並沒有說別的,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母親哭泣著接過電話說到:“孩子啊,那不就是小團兩歲時被你的茶水燙的嗎?周堯你真的沒什麼問題嗎?明天爸媽過來陪你,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我急忙解釋是我自己忘記了疤痕的位置,在我的安慰之下,父母終於掛斷了電話。

此時無邊的黑夜再度降臨,我癱坐在沙發上,緊閉雙眼回憶起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因為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切隻是在我夢中發生的事,但是為什麼現實世界也會因此做出改變?所有的邏輯都無法解釋,思來想去,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現在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失憶症又或是某種精神疾病!

我突然害怕睡眠,害怕那些困擾我的夢魘,我坐到沙發上開始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希望尼古丁能讓我真正地醒過來。

然而這一晚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平靜得讓人不習慣,一方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裏,準確地說,是我一整夜都沒有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