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精神病人(1 / 2)

星期天的下午,我把小團送到父母家後,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出了門開車直朝著一家心理理療所跑去。

這是一家德國人開的診所,在昆明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名字叫做Traum,就是夢境的意思,因為我時常被夢困擾,這家理療所無疑是我最佳的選擇。

診所的大門敞開,我走了進去,裏麵的裝修風格很前衛,張揚且迷亂的色調讓我感到一絲暈眩,正如它的名字:夢境。這種奇怪的環境,反而讓我產生了一絲安全感。

走上前來迎接我的是一個中國人,他問我:“先生你好,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我給他說明了我的來意,他便領我進入了這裏的候診室,並讓我填寫一張調查單,我看了看,上麵就是一些簡單的日常問題,譬如睡眠質量如何等。

那個工作人員看著我笑了笑說道:“先生您好,麻煩您在這稍坐片刻,我們的主治醫生很快就過來”

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我填完調查單,無事可做遂在房間裏遊蕩起來,接待室四周全是白色的牆壁,上麵掛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繪畫作品,我認出了其中幾幅,那是超現實主義派畫家達利的作品,我走到其中一幅畫麵前駐足觀看。

畫裏是一本皺褶的書,書中間是一個長著翅膀懷抱嬰兒的女人,之前畢加索和達利的畫作我或多或少也都有些了解,待我湊近仔細端詳她的容貌時,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她的樣子為什麼和我的妻子如此相像?那個女人似乎抬起頭,看著我,朦朧中,我又聽到了一方的聲音…

“懶鬼,快起來,我要去做飯了,小團正精神著呢。”

我看著正在步履蹣跚的小團,急忙起身攙扶住這個小家夥,小團嘴裏一直重複著僅會說的幾個字:“爸爸爸爸…”我看了一眼妻子,又是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連忙衝了一杯熱茶,希望借此清醒一下頭腦。

飯菜上桌,我坐在了一方的對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方驚訝地看向我問到:“怎麼了?我剪短發不好看嗎?”“我喜歡你留短發,感覺就像回到我們初戀的時刻”我微微一笑,不知不覺就說出了這種話。

“懶鬼!你討厭”她一下坐到我旁邊挽著我的雙手開始撒嬌,我倆開始談論起了從初三的初戀到現在的曆曆往事,沉寂在往事中的我已經徹底忘記了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突然,一陣哭聲把我們從回憶裏拉了回來,我向客廳望去,小團把我的茶水打翻了,滾燙的開水淋到他的腳上,我和妻子急忙衝過去,脫了他的褲子鞋子,朝冷水管抱去。

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我和一方帶著兒子來到了兒童醫院,坐在診室的門口,聽著孩子的哭聲,我懊惱地錘著腦袋,內心不停責怪著自己的粗心。

“嗨,老兄!”

一個陌生的聲音將我吵醒,眼前是一個半禿頂的外國人,他麵帶微笑地看著我,我急忙看向牆上那幅畫,結果發現那個女人的樣子根本不像一方,甚至連麵容都看不清楚。

“你好,我是這裏的心理理療師,我叫皮特,你可以叫我老皮”他說道。

一個德國人在我眼前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驚訝之餘我慢慢忘記了剛才夢裏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