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對我們暗流知道的還真不少,不過,將軍知道的東西恐怕也隻止於今天了。”凝碧微笑著,手中的劍卻再次揚起,借著蒼白的月色,折射出一彎又一彎寒冷的光芒。
就在劍尖將要觸及之時,兩道婀娜的身影不約而同的阻止了凝碧的攻勢。白櫻強行運轉體內的元氣橫亙在白轍與凝碧之間,因為強行運氣,突破了體能的極限,牽動了原本就已傷得不輕的傷口。白櫻的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著,唯一不變的隻是眉心擰出了那種痛苦。一手捂著心口,嘴上還在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此情此景卻不能在我的心中升起一絲一毫的同情之感,因為曾經背叛過的人,隻有生不如死的下場,沒有螻蟻偷生的資格!
而另一道身影卻是那個從出現至今從未發過一言的鐵麵女子。那女子迅速地移至凝碧的身後,用一隻手從背後將凝碧拔出的劍給鉗住住,讓凝碧半分也移動不得。眾人皆是驚歎女子的魄力,細一看時才恍然發覺女子手上戴著的是用金絲蟾蜍的皮製成的手套,那手套將女子的雙手嚴密的包裹著,不露一寸肌膚在外。
金絲蟾蜍原產於雲荒一帶,早在古時就已經是數量稀少,而今更是不見其蹤影。據傳說,用金絲蟾蜍的皮所製之物,可使人身體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所以,每一隻金絲蟾蜍麵世之後,都會引起江湖朝堂之上的一場軒然大波。而最近的一隻蟾蜍出現,便是直接斷送的一代劍聖的性命。
凝碧轉過頭去,疑惑的看著身後的女子,不明白女子為何要阻止她。要知道,暗流雖有龍之左臂,掌暗夜,毀天下之名,其中最大的因素便是其組織的神秘性,每次出手都會讓目標防不勝防。若是不殺白轍,讓這樣的人將暗流那些隱藏起來的神秘公之於眾,暗流的存在也會受到極大的危機。
而身後的女子迎接到凝碧投過來的目光,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依舊不發一言。陰森如同鬼魅般扭曲的麵具下,看不到此刻女子臉上的表情。凝碧轉身看向我,見我並未出聲阻止,也便罷了手。
那女子見凝碧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劍,四周凝聚起來的殺氣也漸漸消散。也緩緩地鬆開了之前鉗住劍身的手,朝著我盈盈一拜,轉眼便消失了在夜幕之下。
當四周了一切又重新安靜下來時,一聲不和諧的冷哼打破了好不容易恢複的靜謐。“不是要殺我嗎?怎麼?快動手啊。”白轍胡亂的擦了一把唇角殘留的鮮血,輕輕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白櫻,一步步靠近凝碧。但說話時,卻是麵向了我。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呢,怎麼能少了劇中的主角。”我輕聲笑著,十分良善的樣子。
“你還想玩什麼花樣。”白轍恨恨地看著我,我知道他現在的心裏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想玩什麼花樣,你馬上就會知道了。不過。”我的話語一轉,黑亮的眸子在眼眶中咕嚕嚕的轉著,一手抱胸,一手摩擦著光潔的下巴,思忖著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給你留一條活路。”
“你想要我們與你交換什麼。”白轍沉吟不決,隻是白櫻已經按捺不住,隻要能有一絲讓他活著的希望她都願意不顧一切。
“我要你告訴我,白雍找上李瑾的目的何在。”
“白雍找李瑾。”白櫻愕然,轉眸茫然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看來她並不知情。
隻是那白轍聞言也明顯的愣了一愣,但很快便恢複了眉間的自信之色,帶著痛苦悠然啟唇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你自己去問那些相信你之後又被你送到陰曹地府的可憐蟲吧。”
“那好,就麻煩你先去替我探探路吧。”我冷冷說道,語氣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實在是把我氣急了,我的人品哪有他說的那麼差!
凝碧領命,身上收斂住的煞氣有在瞬間釋放出來,擴散至整個空間。白櫻一手拽著白轍努力向後退著,但是白轍卻不散也不避,任憑白櫻使出多大力也動不了分毫。
“他是放棄了嗎?放棄了仇恨,放棄了天下,甚至是放棄了他自己的生命。”白櫻也不再做出無謂的努力,站在他的背後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裏是無盡的絕望在蔓延。
“住手。”就在此時,一聲充滿帝王的威嚴的怒喝不期然而然的響徹整個碧流亭。我看見了白轍臉上那抹自信的笑,而他卻沒發現我唇角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