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來了。”待我緩過神來,循聲望去,便見赫連高居於主位,著一襲白袍,袖口精細的點綴著花紋,高貴而慵懶,與天賜上見他的時候有所不同,這一次他並未再帶上他的白玉麵具,將俊美無雙的臉展露無遺。
我上前俯身,臉上帶著謙謹的笑容,微微點頭。
“既然來了,就請上座吧。”手指指著在他又下方的位置,那原本應是屬於南越皇後的寶座。我帶著疑問看向他,並未依照他的吩咐去做。“怎麼?秦大人可是對這個位置有所不滿。”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
我朝著他拜了一拜道:“下官不敢,自是下官聽聞那位置是留給未來皇後的位子,若是下官貿然坐了上去,怕是於理不合。”沉靜的麵容,一改往日的驕橫跋扈。
“秦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盡然皇兄讓你坐,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方才姐姐也說了,那個位置本應是留給未來皇嫂,象征的是擁有極其高貴的地位,但現在皇帝哥哥還未娶妻,而大人又代表著孟朝,所以,這個位子是非姐姐莫屬的。”赫連鈺身為南越公主兼任大祭司,在南越也有著超越常人的地位,所以她與皇後之位並立於玄燁兩側。
我回頭繼續看向赫連,他也看著我,不同的是,我的雙眸冰冷似水,而他的眼神卻炙熱如火。正在我為難之際,一聲天真的童音打斷了原本已經陷入尷尬的大殿。
“鈺姐姐。”蓮依適時的從我背後躥出,朝著赫連鈺奔了過去。
“是小依啊!怎麼現在才跟鈺姐姐打招呼?就那麼怕鈺姐姐嗎?還躲在你姐姐的身後,害得姐姐找了你半天,還以為你沒來呢。”赫連鈺蹲下身去,刮了刮蓮依的鼻子,寵溺道。
“怎麼會,隻是蓮依從來沒見過他們,覺得有些害怕,還好有鈺姐姐你在,我就不怕他們了。”蓮依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著下麵的群臣,好像人家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那副天真的模樣,任誰看了也會心疼三分,誰還能想到,就在前不久,還在一口一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叫。
“美男哥哥。”這邊還未完,又掙脫了赫連鈺的懷抱,轉身撲向赫連天,不過,這個稱呼卻讓當事人當場石化在那裏。
“蓮依,不得無禮。”我低聲嗬斥,這丫頭也真是的,在人家的底盤上,好歹也給人家留點麵子。
“罷了罷了……沒事。”意外的是,赫連天並未感到絲毫的不滿,反而用手親昵的捏住蓮依的小臉蛋,“小丫頭,膽兒可是越來越肥了啊,在這麼多人麵前還敢叫我美人哥哥。”話雖是責備,聽不出絲毫怪罪的意思,“就坐我旁邊吧。”一邊說著一邊騰出半個位置,將蓮依抱了上去。引得下方一陣嘩然,不過攝於赫連的威嚴,也是莫不敢言。
可蓮依卻絲毫不肯買賬,剛剛被抱上去,就自行躥了下來,“我要做那裏。”蓮依指著原本要給我準備的位子說道。
“胡鬧。”低低的一聲輕斥從赫連鈺的嘴裏發出,“那是皇後之位。”回首默默的看了李瑾一眼,又將將出口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原本便是皇後的位置,我若是坐了上去,便是昭告了天下,今後,我極有可能便是南越的皇後,是南越國主之妻!如果這樣,李瑾便也該對我死心了吧,她便有了機會。可是,這點小心思有怎能瞞得住在場意謀天下的人?
“憑什麼姐姐能坐,我就不能?姐姐也不是南越皇後啊,而我……”蓮依堅定了雙眼,稚嫩的唇瓣一字一句道:“等我長大後,我一定會成為美人哥哥的妻子。”
“哈哈哈哈。”在場的人聞言後,都爆發出驚人的笑聲,當時的我們,還單純的以為那不過是蓮依一句童言而已,卻未曾想到,在今後的日子裏,蓮依用盡了一生去證明。
“美人哥哥,我說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蓮依並未理會四周嘲笑的聲音,轉身期待的看著赫連天。
“好好好,哥哥相信你。”赫連天也隻是笑笑,漫不經心的回答。
“那你以後會娶我嗎。”
赫連天聞言一怔,顯然未料到蓮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丫頭,現在哥哥答應了你也沒有用啊,等你長大了,知道什麼叫愛戀了,到時候,哥哥就算想娶你,你也未必願意嫁給哥哥啊。”
“我不管,我現在隻要你的回答。”小女孩半撒嬌半賭氣道。
“好吧,那哥哥答應你。”
“真的嗎?那等我青絲及笄之日,你便娶我可好。”
“好好。”赫連天隻是單純的寵溺著麵前的小女孩,卻忽視了,在那一個天真的外表下,深藏著的一顆何其堅韌的心。
“那我可以坐在那裏嗎。”小丫頭仍不死心,複又指著那裏問道。
“罷了。你想坐哪裏就坐哪裏吧,反正你姐姐也不會介意的,對吧。”最後一身卻是衝著我發出。
我不置可否,淡然起唇道:“為何今夜不見弄遙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