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兒聞言,哂笑道:“難道不該變嗎?”
“為什麼你不肯認我?”她的笑異常刺眼。他還記得昨日她跟在恒山弟子身後,低著頭,即使他拉住她,她卻絲毫無動於衷。如果不是易容被揭穿,她是否打算就此與他錯身而過?
一股不甘和渴望從心底滋生,上官沐留咬牙:“我一直懊悔當年的事,如果當日我能攔下你,我能多給你一些信任,如果……我能緊緊地抱住你,是否……我們的結果將不是如此?”
“我一直在找你。”上官沐留終於將他藏於內心深處的話說了出來。
這兩年,他為沈心蓮調養身體,即使所有人都勸阻他,即使他娘一而再地逼迫他娶她,他最終仍是堅持了下來。
他心底真正渴望的人不是心蓮。
他心底真正渴望的人,是瀾兒。
無論家裏施加了多少壓力,即使他知道司瀾兒與他大哥發生過關係,他也不介意。
他一直在尋找她,無數次地想,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她,他將不再放手。
“瀾兒……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了,原諒我,跟我走,好嗎?我會保護你。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你。”經過長久的洗滌,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一昧指責不分事非的上官沐留。
深情的表白,堅毅的神情,無不表現出上官沐留的決心。這是她曾一度渴求的,在她絕望之際,如果能夠聽見的話,那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重新遇見燕慕歌的話。
此時她的內心異常的平靜,淡如止水。
明明握住她的那隻大手與自己冰涼的手指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麼溫暖。
那股暖意卻沒有傳至她的心底。
司瀾兒抽回手,望著錯愕的上官沐留。
“太遲了。”司瀾兒低喃,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裏,這裏已經住了別人,已經沒有你了。”
“你還恨我嗎?”上官沐留不相信,當年,司瀾兒亦是傷心欲絕地不肯說真話,“為什你不看我?為什麼要說謊?這幾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不會再放手的!”
司瀾兒無力地抵住上官沐留的手,她不想與他糾纏,卻掙紮不掉。
“放手,唔……”一湧酸意湧上喉間,司瀾兒立刻捂住嘴,臉色刹時慘白。
上官沐留意識到司瀾兒的不對勁,她的臉沒有原來的潤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上官沐留抓住她的手替她把脈。
“放開手……”司瀾兒脫力地蹲下,無力掙紮開上官沐留捏住脈搏的手,沒有注意到他越來越駭人的臉色。
“是誰。”上官沐留抓住司瀾兒的雙肩,逼問:“到底是誰……你是被逼的,被逼的對不對?”
“你說什麼!”
“我不會放過他的!”
上官沐留目光猙獰得仿佛要撕裂眼前的人,觸目驚心得讓人恐懼。司瀾兒退了退,暈眩和嘔意侵襲而來,她縮著身體,反抗與掙紮,痛苦承受……
“瀾兒!”
她聽見楊琳琳衝門而入的聲音,伴隨著雜亂的聲響。
上官沐留的手從她的身上被扯開,整個人被推了出去。楊琳琳將她護在懷中,警惕地瞪視著那個幾近瘋魔的人。
“我警告你不要再試圖傷害她!”
怒不可遏的楊琳琳後悔自己竟允許這樣的瘋子與小師妹單獨待在一個房間裏!如若不是上官兩兄弟的神色怪異,她一而再地向溫逸琦追問,誰知道上官沐留會做出什麼事情!
司瀾兒肚子裏可是有寶寶的!
跟著進來的溫逸琦瞥見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司瀾兒,眉心不易察覺地一蹙,他揮手讓人架住上官沐留,道:“嘖嘖,你堂堂一名男子漢怎能欺負人家姑娘家,難道如今的江湖之人皆如此?”
聞迅趕來的上官沐英見此情景,臉色一沉,怒斥道:“你發什麼瘋!”
上官沐留掙開架住他的人,不但沒有因為上官沐英的斥責退縮,反而怒目瞪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瀾兒就不會這樣!”
上官沐英臉色一變,狠狠地揍了他一拳:“你在胡說些什麼!”
上官沐留狼狽地倒地,垂著腦袋苦笑一聲,掩住通紅的雙眼:“為什麼,我們總是一而再的錯過……”他踉蹌地站了起來,頹然地扶著門走了出去。
上官沐英看了一眼,向溫逸琦草草地道一聲便跟著出去。溫逸琦揮一揮手,讓下屬將門關上守住門口。
他望向被楊琳琳攙扶著躺上床的司瀾兒。數月不見,那張臉憔悴不堪,蒼白的臉頰顯示著病態的嬌弱,極其可憐,讓人不忍,生出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