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兒和齊清苒既不能走出這一帶的範圍,齊清苒病得也根本走不動,隻能讓大夫過來。正當看守的犯著愁,胡蝶恰在此時就出現了。
胡蝶一來,二話不說就給齊清苒把脈。司瀾兒急問:“她已經病了好幾天了,到底是什麼病?”
胡蝶也不答,隻是開了藥方,叫看守的去藥堂撿藥。胡蝶的態度當即惹怒了司瀾兒。平時幾天見不到一麵,想出去找大夫還要被人攔,如今來了也不說是什麼病,盡管開藥吃。就算她們的命在她眼裏太淺薄,既然不管不顧,又何必帶回來?
胡蝶壓根沒理會她,周身的戾氣十分明顯,開完藥就又走了。司瀾兒無可奈何,隻好等著看守的人將藥帶回來她再動手熬。看守的大哥也是個老好人,勸了司瀾兒幾句讓她不要招惹胡蝶。司瀾兒這才知道胡蝶的身份。
胡蝶在天蒼教的地位可不低,自從十多年前天蒼教被滅,現任教主燕慕歌帶領著殘黨暗地潛伏,當年的的長老和七個堂主幾乎都死光了,因為教內已經沒有老人,燕慕歌廢掉長老製,另立七位堂主提拔上來,胡蝶就是其中一位。
說起來胡蝶也是醫毒兩把手,又是七位堂主中唯一一個女子,這才會被燕慕歌派去接齊清苒了吧。
司瀾兒不禁想,難怪胡蝶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胡蝶即是堂主,難免心高氣傲吧?司瀾兒至今不知燕慕歌與齊清苒兩人是什麼關係,既然派得胡蝶接齊清苒回來,想必地位也是不低的吧。
司瀾兒不由黯然。
看守人後來又說,近日教內一直流傳了不少外麵的消息。前些日子武林盟剛剛成立,天蒼教得消息迅雷打垮之後,武林正派猶未死心,這回又締結聯盟,這次可不比上一次烏合之眾。
上一回原本的那些大門大派並不把天蒼教看在眼裏,畢竟在他們眼中,天蒼教曾被他們一舉殲滅過,殘黨盡清,事隔多年再次出現的這個天蒼教也許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假借天蒼教的名頭混跡江湖罷了,不足為懼。直到剛結立的武林盟尚未成形一夜間被打垮,坊間傳言再現,甚至一些稱得上名號的大門派被血洗,這些名門正派才漸漸開始正視此事。
有人瞬間聯想起不久之前滿門滅絕的四大世家的齊家,許多人不禁心寒,並且恐懼。這些門派之中,不少當年都參與了討伐魔教的行動,不少人都殺過魔教教徒,不少人當年暗地裏都做過不可告人的事。如果今日的這個天蒼教真是當年的那個天蒼教,那麼便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可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天蒼教不僅沒有滅絕,死灰複燃之後,形勢儼然比之當年更盛,將他們這些名門正派打得措手不及,歸根到底是他們太過自信,而十數年的平靜消磨掉他們的意誌,這才被會如今的天蒼教給殺得片甲不留。
包括看守大哥在內的天蒼教教徒,有許多都是經曆過當年血洗天蒼教之事。沒錯,他們是餘孽,但十多年前的他們,還隻是孩子,有的甚至還在繈褓之中,沒有招架之力。天蒼教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並不代表那些名門正派就光明磊落到哪裏去,他們有恨,所以要回來報仇,對他們而言,這是為家人朋友報的仇,也是為自己報的仇。
司瀾兒沉默地聽完看守大哥的話。她並非不知,當年她便知道隻要燕慕歌下山,隻要他還活著,他必定要背負這些血海深仇,不僅僅為了自己,還為了整個天蒼教,所有的教徒。
沒有紛爭便不是武林,然而,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們回來報仇,殺盡那些殘害過他們的人,他們又何曾想過,當年的天蒼教害過多少人?而他們一旦報複成功,又將會有多少的人像他們一樣,日夜仇恨敵人,沉浸在報仇的深淵之中?
那麼燕慕歌,是否也是一樣?為了複仇,他是否要殺盡所以當年欺辱天蒼教的人?然而,他有朝一日他成功了,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