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琦寵溺地摸摸兩顆毛絨絨的小腦袋,按下兩雙要抱的小手,笑道:“父王可抱不動你們兩隻小豬,自己站著去。”
軟軟嘻嘻笑道:“父王可要好生練練,連我跟綿綿都抱不動,以後可怎麼抱你的那些美人。”
“哪有人這麼取笑自己父王的。”溫逸琦被自家女兒揶揄,也不在意。向來沉默寡言表情奉欠的綿綿此刻也終於掛上了笑臉。
這樣溫馨的父子三人,仿佛誰也插足不入,讓人看了心情也隨著平靜和舒服。司瀾兒無意間瞥見許王妃,她的手在緊緊抓著金絲繡成的衣擺,緊得青筋突顯,然而誰也無法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神情。
司瀾兒心中有些了然。這一刻,如果蕭王妃尚在,那便是一家四口和諧無比的美景。反之,如果當年生下孩子的是許王妃,也許今日,這幅美景便是屬於她的。
司瀾兒有些同情她,但這份同情僅止於此。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許王妃這些年所作所為,她有今時今日,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或是憐憫。
許王妃不等他們繼續,忍不住先開口:“王爺……”
溫逸琦一伸手,打斷許王妃,他遣散底下的奴才,將兩手按在軟軟和綿綿的肩膀上,以示安撫。轉過臉對許王妃說:“本王倒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招惹得相國夫人不快,隻不過本王近日倒是聽聞,相國府的幺子因強搶民女將其八十歲老翁打死,這事還鬧上了公堂,在栗京落得滿城非議。相國夫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卻來管本王的一雙兒女,本王倒是好奇,她憑借什麼,膽敢教訓本王的子女?”
許王妃眸色一閃,低眉垂首道:“是臣妾誤信讒言,臣妾知罪。”
溫逸琦深明大義地擺擺手:“無礙,王妃是多慮了,隻不過這些小人之言,還是莫聽太多才好。”
溫逸琦意有所指,許王妃再蠢也聽明白了,不再多說,領著自己人跪安跑了。
許王妃一走,軟軟和綿綿頓時纏上溫逸琦大吐苦水,直把許王妃剛才的小人行徑加油添醋數落個夠,溫逸琦隻是笑笑,也沒說好還是不好。司瀾兒見軟軟和綿綿也隻是說說,並沒有非要溫逸琦給她們主持公道,明白她們這麼做自有道理。
所幸剛才那一出她沒賭錯。
從許王妃出現的那一刻,她便看見綠茵暗暗支走身邊的人,她大抵猜想肯定是跑去搬救兵的,再看侍女挺身而出,還有綠茵暗使的眼色,便可以料到一二。
這些年許王妃在王府中為所欲為,溫逸琦到底是個王爺,不可能事事關注自家院子什麼時候著火,綠茵本來就是溫逸琦放在軟軟和綿綿身邊的暗棋,許王妃與小世子小郡主不合這麼多年,一旦有事應對之策爭取時間是必然的。許王妃從來不是省油的燈,她若有什麼動作,肯定先防著溫逸琦。可到底王妃還是鬥不過王爺,最終還是被王爺給截糊了。
可奇的是,許王妃平日的動作肯定與今日的舉動不同。至少以軟軟和綿綿的反應可以看出,她們都沒料到許王妃當真會動手。
許王妃這一出倒也不像處心積慮,隻是自己這回算是徹底得罪了人,以後保不得要小心。
隻是讓司瀾兒感到困惑的是,當軟軟和綿綿搬出皇帝的名頭時,許王妃並不為所忤。道說許家再怎麼厲害,皇帝也是一國之君,聽聞現任皇帝在位數十年,道理來說地位應該不至於會被朝中臣子所威脅,那麼許王妃如此囂張從何而來?
聯想到溫逸琦當日所托,王府變故,還有今日許王妃的舉動,莫非宮中有什麼大變動?
“唉……”司瀾兒揉揉眉心,覺得這種深宅大院中的家鬥乃至宮鬥,真心不適合自己,實在讓人疲憊。
“今日真是多謝司姑娘了。”司瀾兒麵有疲色,溫逸琦瞧在眼裏,他幽幽一歎,“若不是有你在,隻怕我尚未趕來,這兩個小調皮鬼當真保不住了。”
司瀾兒搖了搖頭,忽見軟軟和綿綿從溫逸琦身上下來,一左一右纏上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她。
雖然她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司瀾兒卻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兩個孩子。除了對她們的胡鬧的包容,還有的就是對她們的憐惜。
也許一開始,彼此都不是真正親近對方,但在不知不覺中,互相都產生了親昵以及信賴,純粹的情感是司瀾兒最渴望的,也最向往的。
這一刻司瀾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她衝兩人一笑,陰惻惻地說:“雖然打發了王妃,可並不代表可以就此安生。就是因為你們兩個平日到處惹事才給人抓住把柄,你們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軟軟和綿綿立刻鬆手,撲到溫逸琦身邊,兩眼可憐巴巴,無辜地瞅向司瀾兒。
溫逸琦見此,哈哈大笑。
司瀾兒鄙夷地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