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燕慕歌打算坐馬車,但司瀾兒覺得自己好全了,沒必要整日裝著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她也著實膩了窩在馬車裏頭發黴的日子了,打死不願意坐馬車。見她喜歡,燕慕歌也就沒再堅持,任由她騎馬而行,他則跟隨在側。
偶爾司瀾兒會偏頭打量燕慕歌。她知道燕慕歌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實則還在擔心她未能走出心中的陰影,總是悄無聲息地避免觸碰她,生怕她會突然抓狂一般。
司瀾兒不由地心中一歎。若說自己已經跨過了心中的那道坎,卻是騙人的。隻是她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軟弱,或許會在意,或許心底留下不可抹滅的傷疤,拭不去的陰影,但人活一世,總不可能永遠活在痛苦的回憶當中,她不願做那個軟弱之人。
司瀾兒神色一凝,有些人她會看清楚,有些事,她亦會想明白。
無論是過去的曲央顏還是上官沐留,還是如今的燕慕歌,她不願自己總是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站不起來。她還想陪在燕慕歌身邊……
如若,他不嫌棄,她希望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當然,當前還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並必須弄清楚。
走了一段路,司瀾兒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燕慕歌反問道:“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司瀾兒做思索狀,有些興衝衝地道:“我想回師門一趟。”
燕慕歌手一頓,一刹那的怔忡很快被他掩飾,並沒有太過明顯,他遲緩道:“……”
“嗯,自我離開師門,便再沒機會回去過。如今既然出來,自要回去一趟。”司瀾兒平淡地解說道。
“也對。”燕慕歌笑道:“隻是,你可記得你的師門在哪?”
“不記得。”司瀾兒鬱悶地低頭,暗暗打量燕慕歌那波瀾不驚的表情,猜測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聽至此,燕慕歌閉上嘴,一臉頗為無奈,不再說話。
司瀾兒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燕慕歌開口。她幽怨地瞪著燕慕歌的背,就這麼完了?他真打算裝無辜裝無知一輩子麼?
不得已司瀾兒隻得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說:“就算天下再大,我一樣要找到回去的路。”
“師父和師娘那麼疼我,絕不可能放任我在外這麼多年,一點消息也沒有。除非他們出了什麼事……”司瀾兒一頓,她怎麼從未想過這個原因。
師父與師娘待她如已出,不可能將她送去曲府後便再不聞不問,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會如此!
不安因這個想法而竄了出來,司瀾兒臉色一白,咬牙道:“我一定要回去!”
燕慕歌神色陰晴不定,見她堅持,從旁勸道:“你不要心急……你若真的想回去,我陪你一起找便是。”
他握住她的手,司瀾兒得到安撫,稍稍壓下心中不安,她看了看燕慕歌,似乎自己的任性而讓他有些為難,默默地垂首,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