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關心他?”楚定喬神情變了變。
安瑾知道他的醋壇子又打翻了,忙解釋道:“他怎麼說也是我師兄啊,一個人身處異國皇宮,作為師妹能不擔心麼?”
其實楚定喬心裏明白,安瑾對自己的關心遠勝過對姬停雲,否則昨夜她就不會為了尋他獨自一人跑進大雨裏,不會等他一直等到三更。可是每每看到安瑾對姬停雲有那麼一點親密,自己的醋壇子就碎得如此徹底,難道是姬停雲太出眾、太俊美了?不不不,肯定不是!
楚定喬見安瑾擔憂的神色還沒有消退,隻能如實地將這幾日宮中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安瑾聽完不覺搖頭,歎道:“泰王竟如此狠心,為了下毒不擇手段,寧可犧牲自己的結發之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唉。”
楚定喬不禁苦笑:“一個為了皇位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想害死的人,還會在意自己的妻女麼?”
安瑾點點頭,又搖搖頭,轉而問道:“師兄真的說皇上熬不過半年麼?”
“如果尋不到解藥的話……”楚定喬麵色沉冷,卻還是向安瑾硬硬擠出一個微笑。
安瑾可以看出,楚定喬對宣平帝的感情很深,雖然平常看似不和,父子終歸是父子。
傍晚時分,小和尚送來了齋飯,安瑾陪楚定喬吃了些,便放下碗筷,獨自一人走到了院子裏。雨後的空氣如此地清新,微風送來陣陣花香,和著那滌蕩心靈的鍾鼓聲,讓人思緒平靜,心中曠然。
安瑾望向空中的一輪圓月,獨自出神。
“阿瑾,是不是吃不習慣齋飯?”楚定喬不知何時來到了跟前。
安瑾搖搖頭,指著空中滿月,柔聲道:“看,月亮多圓,不知我父親現在過得怎麼樣。”
楚定喬將安瑾擁入懷裏,沉默了良久,動容道:“等處理完事情,我陪你回南青。”
安瑾抬頭看他,看著他臉上那堅定的神色,眼角突然濕潤了。自己這是怎麼了,在他麵前每次都這麼容易被感動,安瑾趕忙掙脫他的懷抱,轉過身去拭了拭淚水。
突然,一道身影疾馳而至,速度雖然不及青斬,那種快卻也讓人咋舌。
那身影在楚定喬麵前單膝一跪,稟道:“王爺,一切安排妥當,什麼時候動手。”
安瑾略一審視,微胖的身材,矮矮的個子,月色下還能隱約看到他右臉的胎記,這不就是下午與楚定喬攀談的那位僧人麼?出家之人為何要給王爺行下跪禮,看來一切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今夜子時!你先下去吧!”楚定喬吩咐道。
待那僧人領命而去,楚定喬對安瑾道:“阿瑾,本來計劃最早明天晚上行動,卻不想這幫人辦事這麼利索,看來今晚你又要睡不好覺了。”
安瑾好奇地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了吧,你確定要讓我幫忙?”
楚定喬附在安瑾耳邊,悄聲道:“去地宮,盜寶藏。”
良久,安瑾才平靜下驚慌的心情,她向四周看了看,才悄聲問道:“先不評論你的做法,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你這個王爺還能保得住麼?”
楚定喬一笑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之事,你隻需幫我,其他的不必擔心。”
“我……怎麼幫你?”安瑾一臉霧水,自己武功平平,力氣有限,挖洞偷東西這種事情怎麼能幫得上忙?
“據史料記載,泰寧寺地宮裏機關重重,並且有四個封鎖口,每個封鎖口各有一種樂器,隻有用每一種樂器彈奏出壁畫上相對應的曲目,封鎖才能夠開啟。巧的是,設置封鎖機關的是二百多年前碧霄宮的一名司音。”楚定喬話語中顯露幾絲興奮。
“你的意思是讓我彈奏曲目,試著開鎖?我不幹這種盜搶之事,王爺還是另找他人吧!”安瑾揉了揉額角,滿臉的不情願。
“你是我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我除了找你幫忙,還能找誰?”楚定喬看著安瑾,眼中有希冀,也有無奈。
安瑾突然感覺越來越看不懂他,鼻頭一酸,將心中的話傾倒而出,“一位人人敬仰的王爺,為何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口口聲聲說是自保,我看你處心積慮,就是為了那帝王之位!”
楚定喬沒有解釋,甚至沒有生氣,他就那麼直直地站著,抬頭看向天空中那一輪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