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撐起了一半的身子,靠在床欄上,隨後冷冷一笑道,“我就說,原來你幫我也是有目的的?”
“目的?”墨連生疑問,但隨即也是笑了出來。忘了這樣的手段還真像是有目的的,可他並沒有想要從她這裏得到什麼。
“算是吧,我幫你,你幫我,兩不相欠,剛好。”
“你幫我,是你自願的,而且還是你將我弄成這樣的,也理應幫我,沒有什麼剛好。”冷肅的一張小臉,拒絕了他。
墨連生笑了出來,“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沒有否認,倒是他一意孤行的,沒經她同意就替她做了某些決定。“可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就不打算......”
“我隻是決定相信你,並沒有打算與你有任何牽連。”喬之直接斷了墨連生的話。那樣的冷眸是常人無所能及的。
墨連生淡淡的看著,孤傲中的挺立,已經讓人無法再靠近了,話語裏的決絕也是有些意想不到的。“......你與你母親一點都不像。”
“我母親是我母親,我是我。”側眼定睛,對視的眸子裏莫名的有一層紙將他們隔離。
入夢的時候,她想的很清楚,如果沒有亂了她的心,她其實也情願在他麵前扮作是母親的樣子。可一旦她有了某個想法,她是不是就亂了輩分?
她看得到,麵前的這個男人是愛她母親的,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她願意相信他,就怕自己相信的也是義無反顧了。
可想她心口也有想要守護的人,又怎能被他迷惑。
墨連生忽的怔在原地沒再開口,她是她,她母親是她母親......多麼清楚的提醒,這關係也被撇的幹淨。
“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笑容裏有別樣的感覺。還是太著急了,他與她真正的相識連一天都不到,緊緊是因為她的母親,那個女人在當中搭了一座橋而已。
“可我這個忙隻有你能幫。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就與我說一聲吧。”話變得生疏有禮。
他不喜被人拒絕,第一次體會這般失落的感覺,有些不好受。回想那時,他拒絕念兮瑤的請求時,那個女人是不是也是這般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心裏落空。
“你好好休息吧。”墨連生退了出去,明明蘇殷拒絕他時,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因為她是念兮瑤......的孩子,所以才在意了?
幾場大雨之後,初升的太陽高照在繁華的大地之上。歌樓舞榭,亭台樓閣,每一處都在這片大地上如同不倒的山峰屹立於此。遠看是海市蜃樓,身臨其境之後,便是一場須彌人生。
墨連生腳踩著實紮的土地,穿過清晨的集市,人際之地也是不錯的,或許是多年不曾在這喧鬧之中生活,有些還念了。
“白狐,我要去蘇府了,你回塗山吧。那裏有禁妖令。”想到了什麼,對著身後的白狐說道,讓她先行的離開了。
還未到蘇府,就見轉角的路口,祝歌在一顆細柳之下靜等著,骨子裏的沉靜與那一片綠意渾然成一體,仿佛是不可觸碰的一副絕世之畫。
墨連生頓了頓,每每見到她的模樣,都會驚歎,祖師爺為何會留下這樣一副容顏,她是......
腦中在頃刻之間想起那隻九尾仙狐。最近記起的事頗多,師父也曾說畫狐的由來與她有關。他怎麼到現在才聯想到人皇大禹塗山氏的妻子,那祖師爺留下的不就是她麼?
果真是腦袋不好使了麼?還是從來就不曾在意?直到此時才發現這隻畫狐的身份。
墨連生走了過去,“你怎麼找來這了?”那雙眸子深到看不見她心裏的秘密。
這些靈魂一旦附予畫中落地成形之後,如同喝了忘川河的水,生前的記憶被忘得一幹二淨。墨連生還是頭一次認真的去打量她。其實誰都知道,這樣的一個身份存在,如同地府沒有卷宗的魂魄,在地獄裏遊蕩。
如果能看到以往的時光,他還是挺想知道,祝歌這千年來,究竟活的怎麼樣,以至於她臉上從來都沒有笑容。
“墨引將我找回來,說你找我。見你沒回塗山,我便來找了你。”輕輕張動了唇,心思總也總是藏得深。
“嗯。”讓墨引找她回來,不過是不想自己在陷入某個陷阱之後無法逃出來。“每次離開之後,找你挺難的。”玩笑道。
“你又遇到了什麼?”一本正經習慣的問著他。
遇到了什麼?他想,他應該遇到了許多事。“……我找到那個孩子了。”自然的說道。這個孩子也是遇到的,盡管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沒想到會被她牽動到心口,也沒想到會被她拒絕。
祝歌立定的目光突然有些發愣的看著他,“那個孩子......找到了?”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在那張絕世的麵容上,出現了難得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