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凝視著僵硬的屍體不語,誰也揣摩不到他的情緒。
陳白袍淡淡道:“這是你兒子還是孫子?我一直認為,像你這樣的人,是沒有親情人性的。”
這個凍斃的屍體,應該是已經死去多年了。看樣貌,應當是這位澹台老怪的嫡係血脈。
聽聞澹台老怪將自己至親血脈拿來煉丹,這具保存完整的屍身,卻單獨放過,應當是澹台老怪特意為之。
說明這老怪物身上,還有一絲人性。
卻沒有想到,聽到親情二字,澹台老怪轉過身來,鬥篷下的臉,仍然無法看清。鬥篷將他上半張臉遮住,隻露出一絲帶著譏諷笑意的嘴角。
“這是我兒子澹台正豐……我親手殺的,你覺得我有親情麼?”
陳白袍聽了這話,沉默不語。虎毒不食子,這種連自己兒子都殺的人,的確沒有什麼親情存在。
澹台老怪笑意正濃,不過笑意說不出是對陳白袍的嘲諷,還是對自己的嘲諷:“當年我在鐵峰閉關,行功出現差錯,結果精神出現了錯亂,正豐給我送飯,結果被我殺了。”
陳白袍皺了皺眉頭,他沒有說話。
明明是如此悲慘的一件事,可是這個老怪物卻滿臉的笑容,好似回味一樣:“雖然因此神智清醒,成功入了陸地神仙。但是我多年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並試圖將對兒子的感情,灌注到孫子身上。
可是沒想到,我孫子得了絕症,三十多歲就不辭而別。為此,我險些從陸地神仙的境界跌落。後來的一些年,我陸續看到寵愛的後輩離我而去,我方才大徹大悟,一切所念皆是虛妄,生死之間存有大道。”
老者背著手,微微抬頭看著滿天星辰:“可惜,這種境界,無人能懂。”
“星辰萬年,天地不仁,人性?親情?可笑。”
澹台老怪說完之後,這才看向了陳白袍。
他這番話,似是點撥一般。
陳白袍也不辯解,他輕笑一聲,似是不屑。
“豬狗不如的畜生也配談道,你覺得你配麼?”
陳白袍毫不留情的說道。
此話一出,澹台老怪頓時氣息一變,一股磅礴的氣勢釋放出來。果真浩浩如茫茫宇宙。
可是這氣勢碰到了陳白袍,又如同湧流撞在堅固的礁石之上,向兩邊分流而去。
澹台老怪聲音縹緲:“十年前死在我手上的那個號稱霸下部戰神的老頭,和你什麼關係?”
陳白袍神情淡然,目光刺向了這個老怪物:“如師如父!”
“十年前,我看他根骨不錯,有心指點兩句,收他作為座下走狗。他也是這般不領情,結果被我抽筋拔骨,抽出一身道意。你這脾氣,倒是像他。”
澹台老怪淡淡補充著,“一樣的不知死活。”
說完之後,澹台老怪向前而行。
隨著他每一步走出,這一片天地都與之一起震動。而他釋放出來的氣勢,也越來越強。
最後,宛若一座不斷加重的巨山,壓在陳白袍的身上。
“我聽說,薛一行對你評價很高,說你我交手,生死難料。我還真有點好奇,你身上既沒有珍貴血脈,渾身更沒有莫大氣運,你和我交手,如何的生死難料?”
澹台老怪走到陳白袍三步之前,陳白袍所立之地,紛紛龜裂。
好似泰山壓頂,陳白袍腳下冰層下沉三寸,周圍的冰層好似破裂的鏡麵。
風好似聽了,周邊一片寂靜。
陳白袍一動不動,好似被壓製的動彈不得一般。
“你拿什麼和我鬥?”
澹台老怪聲音空靈,笑聲更是刺耳:“我已經半步踏入嶄新境界,陸仙在我手中也如同待殺的豬狗,你在我麵前狂什麼?再罵我一句讓我看看。”
在這強大的壓力之下,足以將一切都碾壓成粉末。就連空氣,都仿佛在這強大的壓力下,形成了漂浮在空中的結晶。
“現在可知自己的渺小?”
澹台老怪冷笑連連,盡顯不可一世的張狂。
呸!
陳白袍一口吐沫飛出,直接吐在了澹台老怪的臉上。
“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談道?”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繼而這天地之間好似掀起了狂風。兩人足下的冰雪盡皆爆裂開!
“找死!”
澹台老怪飛身靠近,一拳打穿天地,直奔陳白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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