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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迎來了一場春雨,仿佛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洗了一遍。
距離大漠一戰過去已經有了三天,天山城的醫院住了不少習慣沉默的“建築工人”。他們在此養傷的原因,是由於豆腐渣工程受了傷。
不過附近醫院都轟動了,就連一些未婚的女醫生也開始頻繁查房。實在是這些人簡直個個都型男,固然不少都是其貌不揚,可是無論身上的氣質,還是渾身爆炸的肌肉,實在讓人目眩。
這讓剛剛下戰場的霸下部部眾頗感煩惱,不過這也都是幸福的煩惱。
生者的喜悅,對應的就是對亡者的哀痛。
天山城外的公墓,陳白袍帶人來到了這裏。
大雨將他衣襟打濕,而這些所來的人,沒有一人打傘。
看著公墓上幾座新碑,陳白袍細細撫過石頭上的紋理,眼前都能回憶出他們的音容相貌。
“暫住幾天,等處理完這些事情,咱們一起回家。”
陳白袍聲音喑啞,卻語調異常的溫柔。
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玄機一個是韋蠻虎,兩人站著如標槍,頭發衣服全部被打濕。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張開功來到陳白袍身邊,他緩緩道:“如果不是你將關外聯盟甲士拖到大漠,讓兄弟們以逸待勞,隻怕這一戰隻怕損失更大。你已經盡力了,兄弟們不會怪你的。”
陳白袍目光凝視著石碑上的名字,他緩緩開口:“其實很多人都說,希望讓天武九部逐漸消失。他們哪裏知道,最希望讓天武九部消失的,反而是我這個將星。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戰鬥該有多好……
這些年輕的生命,又會有怎樣的歸宿呢?可以在酒吧蹦迪,在繁華都市裏麵情情愛愛,在溫暖的家中感慨生活空虛、光陰虛度……”
張開功聽了這話,心裏也非常的不好受,他扶著陳白袍道:“將星,節哀。不要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容易傷身。”
玄機和韋蠻虎齊聲道:“請將星節哀。”
繼而是所有的霸下部部眾一起相勸,其實他們有誰心中沒有哀傷。
隻是哀傷之後,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責任。
在他們之中,很多人早就已經可以申請退出,拿著一筆豐厚的補貼回家。可是他們不願,或者是不忍離開。
每一個天武九部的戰士,都是百裏挑一,都有著自己的驕傲。
他們每個人都如同天上的星鬥,他們在閃爍,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閃爍的群星每一個叫做什麼名字。而他們也不需要別人銘記姓名,不需要別人報答自己,他們已經將自己星辰的光輝融入祖國的星座。
陳白袍一身白衣,他雙膝一彎,身子下沉。
張開功想要攙扶他,可是被他推開。
這華夏最年輕的將星,單膝跪在這公墓之中。
繼而玄機、韋蠻虎還有所有的部眾,都單膝跪地。他們渾身蒸騰的熱氣,讓雨滴變成氤氳一片,頗為壯觀。
陳白袍目光也從哀傷慢慢變得堅定:“願你們英靈不遠,護佑華夏。”
春雨慢慢小了,陳白袍帶著霸下部部眾回城。
沿路兩邊,聚集了不少天山城跑來觀看的人群。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又做了什麼。
隻是看著嚴整的隊伍,肅穆的氛圍,很多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悲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