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那家咖啡館服務還不錯,拿一杯白水就可以坐一天,沒人趕,也沒人故意在你麵前轉悠對你翻白眼。但坐的時間長了自己都過意不去,總覺得服務員掃地、或者把杯子弄得叮當響是一種暗示的表現。
以前在寫字樓上班的時候,也經常在星巴克裏什麼都不點,就幹坐著看著筆記本屏幕,敲著鍵盤點著鼠標辦公。那時沒有任何不適與不自在的感覺。這會兒就多了小心翼翼,看來失業會讓一個人自卑很多。
車是徹底不開了。他跟曉菲說這是醫生的囑咐,正好幾個月前的體檢報告上寫有輕微脂肪肝,醫生建議少開車,多運動。
年輕的時候,很瞧不起體檢,覺得既沒必要又浪費錢。沒想到35歲之後由瞧不起變成了不敢瞧,唯恐一旦查出個腫瘤或者什麼晚期來,將置小家於萬劫不複之地。成家之後慢慢體會到,身體不僅是屬於自己的,更屬於自己的家人。
中間也嚐試過學著電影和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到地鐵裏消磨時間。多年沒有做過地鐵了,繁忙的工作讓他適應了所有快節奏的生活方式。而此刻,他不得不讓自己慢下來,地鐵上很擁擠,過了一站路,下車的人“嘩”的一聲湧出去,站在車門不遠的他查點被推了出去,剛穩好身子,又被一股逆向的力量由外向裏推,缺少擠地鐵經驗的他像大海裏的一葉孤舟,不由自主的往裏走,腳步踉蹌。他本能地掙紮一下,在人流麵前卻顯得是那麼地蒼白無力。他再次體會到了潮流的不可逆轉,順勢做事。他索性躲在角落裏,任由地鐵的起起停停。
坐了兩天就受不了了。人多又擠,空氣又差,本來心裏就壓抑,再去那樣一個狹小空間裏長時間的呆著,憋出內傷不說,會讓自己對未來的人生徹底失去希望。再說乘坐地鐵的人都挺謹慎小心,尤其在早晚上下班高峰期,站台列車員時刻提醒乘客注意扒手擔心鹹豬手,弄不好被當做小偷或流氓就丟人了。
所以說,電影和電視裏演的都是騙人的,老說文藝作品要體現現實生活,現實生活裏的這些東西能寫嗎?至少在滬城這樣的大城市,失業後絕對不適合去地鐵裏消磨時光。
但也不能老坐在咖啡館裏看著屏幕啊,坐久了對前列腺對腰都不好,坐、臥、站、行,最傷身的就是坐,有時候選擇公園,可以活動活動。
在公園呆的時間長了,發現一個現象,就是經常有拿著名片的人來給你推銷各種東西。公園裏閑人居多,會大大提高推銷幾率。產品五花八門,各行各業都有,其中有不少時失業的或一直沒找到工作的。
他總結後發現,做國珍的居首,然後是賣保險的,再之後是各種做直銷的以及賣中老年保健品的。
其中一位國珍推銷員,幾乎每天都會遇見。到後麵就很尷尬了,以至於老遠看見了都要互相躲著對方。其實主要是黃濤覺得尷尬,是他躲著對方。一個身強力壯的中年人,每天在公園閑坐閑晃,自己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