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念也愣住,那麼多記者都在,這時候梁慕深怎麼會來?
梁慕深沒有理會聚焦在他身上的閃光燈,推開念,攥緊了白洛兒的手腕,朝自己懷裏用力一拽。
“不要擔心,跟著我走。”
每個人的一生中,總會出現一種奇跡。
在你最艱難無措的時候,托起你的手,給你一個支點,好讓你不會倒下。
之所以稱它為奇跡,是因為那個人竟是你從不敢奢想的人。
穿越擁擠的人群,嘈雜的議論還有無數閃光燈,快門聲在身後,但白洛兒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這個男人的側顏。
他英氣逼人的輪廓,還有從手掌間傳來的堅定,白洛兒全部都能感覺到。
此刻的她像隻迷了方向的小船,任由梁慕深劃槳,無論去向何處,她都不會有遲疑,縱然前麵狂風暴雨,她都相信這個男人能夠帶她穿過。
從發布會到路邊的車子裏,五分鍾,仿佛是漫長的一個世紀,直到坐進車裏,她才迷茫的凝視著他。
“你要帶我去哪裏?”
梁慕深沒回答,彎身為她係上念全帶,抬頭的時候,近在咫尺的與她對視。
他高挺的鼻梁隻要微微向前一下就能蹭到她嬌嫩的肌膚,但他卻停下,伸出手,拿出紙巾擦掉她頭發上的水珠還有液體。
直到幹淨了以後,才用粗糲的指腹滑過她擰緊的眉宇,開口說道:“明明是隻溫柔的小貓,為什麼總愛張牙舞爪的裝老虎?”
他是在說她裝?
白洛兒剛想反駁,梁慕深竟然踩下油門。
“呃——”頭差點撞玻璃上,就不會開慢點?
發現他一個勁的看後視鏡,白洛兒向後一看,天哪,竟然有記者已經跟上來,難怪他要加速。
知道自己是冤枉了他,白洛兒這一路上幹脆閉口不語。
雖然開著窗,但中間為了甩開記者,繞了不少的彎,致使她暈車很厲害,一下車趕緊找了偏僻點的地方,吐個不停。
等她吐的幾乎快要虛脫時,遠遠瞧見梁慕深拎著一瓶水手裏還是瓶茉莉清茶跑過來。
梁慕深的個子很高,再加上一件黑色西裝,本身就強大的氣場,與這處即將拆遷的街道完全不搭。
望著他越來越近,終於到了跟前。
“先喝口水。”擰開瓶蓋,送到她嘴邊。
白洛兒木訥的張開口,仰頭喝了幾口,然後瞧著他又擰上瓶蓋,動手給她嘴裏吃柚子,掰開一楞又送到她嘴邊。
就這樣,他不停的送,她就不停的張口。
仿佛是回到了那年小學升初中,考試是在縣上,白洛兒因為暈車,梁慕深還笑話她:“就你這樣的體質,根本就不是享福的命,你白洛兒也就隻能坐自行車,多名貴的車都得被你弄髒。”
當時她因為沒有力氣,隻能投給他一記冷眼,沒想到他卻轉身離開。
以為他是生氣不準備理她,然而過了會兒,他卻拎了個柚子,還有茉莉清茶,吹著口哨衝她揚起了下巴。
“一會兒還要考試,先吃點開開胃口。”
說完,剝好了柚子往她嘴裏送。
時光飛馳,轉眼間他已經二十八歲,而她已經26歲。
那個1七歲的夏天似乎再也無法回去,也遠沒有那時候單純。
而有些話,隻能存放在心底。
——
吃完柚子,白洛兒抬起頭,自嘲的抿動了下唇,“梁慕深,你是不是覺得我白洛兒離了你真的是一事無成?”
見他不語,繼續道:“其實這幾年我變化挺大的,我跟著琳達去夜店,去逛街,嚐試自己曾經都不敢穿的款式,接觸形形色色的人,我以為隻要我突破了自己,就能走出自己心裏的那個怪圈。”
“但就在剛才我才知道,我錯了,我隻不過戴上了一麵堅強的麵具,但骨子裏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白洛兒,我怕人群,怕嘲諷,怕打擊,怕一切自己獨立麵對的事情。”
“我把春描寫的那麼堅強,可以上天下地,各路鬼神在她麵前都不堪一擊,幫助人民,幫助弱者,幫助所有人,傳播正能量,但我自己本身卻是個負能量的聚集地,讀者罵我假,罵我是騙子,我覺得他們罵的很對,我可不就是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