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笑思慮,這病人的身份定是特殊,不能光明正大的請嚴家醫者出麵,而嚴家也不受理這位病患,或是不能受理。那麼,這其中很可能牽扯到了國與國之間的……嗯額這種那種……
伍笑想得太複雜把自己都想暈頭了,總之就是,這個人治不得。呂蔚雖然語氣盡是恭敬,眼裏的嚴厲也是明明白白的,潛台詞:治不好人別想全身而退,治好人自然放你回家。
呂蔚見伍笑在沉默地思考,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她回複。
她不是嚴不易,她可以動手,但現在不是她要不要治的問題,是會不會的問題。
都到這了,也隻能裝下去,不能讓對方起疑心。伍笑故作為難的思慮了一下,才緩緩道:“患者什麼情況”
呂蔚頓時眉眼展開,道:“嚴大夫可以細看,主子中的毒,呂某實在一籌莫展”,說著呂蔚也不避諱的掀開沙幔,請伍笑進入臥室。
伍笑心裏‘咯噔’了一下,又是中毒!她以為病人是得了哮喘之類的呼吸有關的病,所以屋裏屋外啥植物都沒。不是病是中毒,這她該怎麼辦?別以為來自現代的就是開掛都會解毒,真要說會解,也就隻知道罌粟那種毒,隻要忍住不吸就好了。
肖含玉也是中毒,現在都還沒解掉,主治大夫還是嚴不易呢,她這個假嚴不易要怎麼作到底?(大汗)
話都說出口了,人家也請她進臥室了,這等與信任並肩的壓力使她又猶豫了,要是看不出什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遭了。她就是不會望聞問切才問呂蔚病人的情況,他倒好,直接讓她自己看。
伍笑心裏不禁對呂蔚產生怨念。
此時伍笑心中糾結萬分,要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要她醫,出醫療事故是可想而知的。
她該怎麼辦啊,這等技術含量扛扛的牛叉不好裝啊。
伍笑背後已經冒冷汗,掃了一眼呂蔚掀開了半邊的簾子後的景物,有個人躺在一張黃色的大床上,也沒看到頭,隻好像床上用品差不多都是黃色的。
伍笑很快退回屋中的桌子邊坐下,道:“你告訴我情況好了,我不好這麼直接接觸他”
伍笑的話有效了,呂蔚點點頭,感激道:“多謝嚴大夫”,她的顧慮沒錯,這樣她也不知道患者是誰。
據呂蔚講述,這患者中毒已兩個月,身體一開始發癢,慢慢的皮膚出現紅疹,接著皮膚潰爛指甲脫落,又漸漸滲透入肌肉之中,越來越嚴重,從腳往上蔓延,用許多方法也治不好,連托住病情不惡化也做不到。
原來她聞到的臭味是這個原因啊,肌肉潰爛,痔瘡嗎,哈哈哈……
伍笑在心裏放肆的笑,微微垂眼,不讓自己眼裏的笑意暴露在人前。
“請問,這院子裏的布置是因為患者嗎”伍笑問道。
呂蔚點點頭:“是的,在不知什麼毒的情況下,任何植物都有可能引起刺激,便一律清除了去”
伍笑點點頭,又問:“病人沒其他症狀了?”
“沒有了,身體其他地方都正常,走路說話身體力量都沒有變化,唯獨身體在慢慢潰爛……”
“隻有屍體才會腐爛,活人潰爛真是無法想象”伍笑手抵住下巴思考,不經意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呂蔚聽了臉上閃過擔心,看了沙幔一眼。躺著的人聽了伍笑的話,緩緩睜開雙眼,冷冽的光從他似鷹銳利的眼中放出,沒有一點溫度。
他當然知道,下毒之人這是把他當活死人,想慢慢折磨他。
伍笑想了想,皺著臉做了一番了糾結,對呂蔚道:“我想還是看看患者的傷處再作考慮”
呂蔚自然不會拒絕,又撩起簾子請伍笑進去,“請”
伍笑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向臥室裏。
伍笑掃了床上一眼,是個男人,然後微底著頭,不刻意去看。
床上的人眼睛已經閉上沒有任何反應,任呂蔚做主。
“嚴大夫……”呂蔚掀起輕薄蠶絲被的邊邊,抽出了一隻纏著紗帶的手,慢慢解了下來。
紗布一鬆開,一股爛肉味與藥味相混的怪臭味飄蕩開來。伍笑立刻憋氣,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了,誰叫她好奇心重呢。
呂蔚解開手的一部分,伍笑趕緊上前一步認真的細看,看好了趕緊出去。手指的皮膚肌肉裂開,滲出白的紅的混合液體,有的肉都鬆化了,像果凍一樣。剛解了沙布,有的化了的黏黏肉渣被帶下來,看得伍笑都覺得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