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好欺負……我還沒窩囊到連一隻小小的水龍也敢小看……”在兄姐麵前表現得很怕事和軟弱的墨翠緊握拳頭下定決心,他好歹也是大地上排行頭五名的祭神,大大一個蒼嵐一族的祭神,就算那是荒炎之天神力做出來的,送給他使喚也得要聽話!
墨翠移動到火龍的麵前,體積比他大的水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但當這條以大欺小的水龍看到墨翠那雙金橙色的眼睛和雖然抑壓過但仍很強大的神力之後,它很沒骨氣的立即俯身示好。
“去把那個巫女喚醒。”總算把這隻水龍收服,墨翠迫不及待使喚它去辦事了。
盤成餅狀的水龍飛快地移動,但當它遊到沐姬的身邊後它又一臉疑惑的調頭看著墨翠一副到底要怎樣喚醒她才好。
“先讓她把喝下去的水吐出來吧?她泡了很久?”山洞中發生的事墨翠知道的不多,他不敢踏入錦泉的領域之內,所以隻敢在水龍帶著沐姬離開水麵之後用風盡快把他們送到遠離青凜一族領地的這裏。
得到明確的指示,水龍露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飄遊到沐姬的上方,然後用它那像成年人手臂般粗的尾巴一把拍到沐姬的肚子上。
“呀!你在做什麼?”墨翠嚇得大驚的跳起,而那條笨蛋水龍還像覺得很好玩的再拍了兩下。
“停!停!停!你想打死她嗎?”從不會生氣的墨翠在現在這麼緊急的時候也沒有吼一聲,他在一邊用勸架的語氣叫著,雖然沒有氣勢但水龍還是聽話地停下了施虐的尾巴。
“她可是我的巫子很在意的人,你拍死她要我在什麼地方還他一個巫女朋友?他用尾巴按她的肚子就行了!為什麼要用拍的?不!現在不用再按了,恐怕她都被你拍到內傷了……”
被墨翠弱弱的聲音說著教,水龍垂著頭像做錯事似的等著處罰。看到這畫麵,墨翠回想起當年祭神們還沒離開大地的時候,他和兄長們經常待在一起,而紅烈兄長就是最愛用奇怪的懲罰方法去整治手底下做錯事的人,而那些等著受罰的人都會擺出和水龍一樣的表情。
怎麼紅烈兄長連這些都給水龍塑造出來了?
“唔…嗚……咳咳咳……”在祭神和水龍兩個交換著沒有實際用途的對話時,被重撃了幾下的傷者真的咳著把肚子中的湖水吐了出來。
才剛開始回複意識身上就隻感覺到很痛,雖然她沒有試過由山頂滾下山坡,但如果真的滾下去大概也會和她現在一樣這麼痛吧?不過身體雖然痛,但是她卻覺得很溫暖,而且刺眼。
“你……醒了?這就好了,再不醒來就很危險了。”墨翠鬆了口氣,不到臨急的關頭他不想動用神力呀!一旦用了很容易就會被錦泉知道他的所在了。
沐姬奮力的爬起身茫然的看著自己身處的林子,四處都是竹林青竹的香氣,陽光點點灑在地上和她的身上,這樣的環境她很久沒有見過了,除了間中可以在山洞的洞口看看天空之外,她根本沒有機會走在山林之中。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但是身上的濡濕卻又是告訴她這不是做夢,她不久前激怒了水淩之天被拖進山中湖都不是假的,那冰冷的水溫仍可以讓她不敢打顫。
但為什麼她現在會在這裏?
“是紅羅的荒炎之天救了你。你之前用水鏡和他們對話了吧?”
“呀…是誰?”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沐姬嚇了一跳,平日沒什麼生氣的臉龐也不禁添上了一抹疑惑。
“那…那不重要。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能走嗎?你必須要走了。”
“身體…肚子很痛…”沐姬不禁抱著肚子。
“……”墨翠幽怨的瞪了水龍一眼。
“雖然辛苦了你,但我們要盡快趕去蒼嵐的領地,見到了百風你才安全。”
“你認識百風?”沐姬驚喜的問,可以她問的方向卻是一片竹林。“那個…請問恩人你在哪裏?可以露麵讓我當麵道謝嗎?”雖然一直聽到聲音,自己身邊也有一條散發著微弱神力的水龍,那個神力她不陌生,那是屬於荒炎之天的神力。但是一直和她說話的聲音卻不是由水龍發出的。
“我在你前麵。”
“前麵?前麵沒有人……”沐姬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前麵,那邊的竹樹的確是比較稀疏,但仍是沒有人呀?
“不…不是那麼遠……你往下看。”
“咦!”
“我是冽嵐之天的墨翠,事不宣遲了,你動身前去蒼嵐的領地吧?”
“咦!祭…祭神大人……冽嵐的祭神大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
“對不起…我失禮了。因為……”
“我知道。總之祭神目前除了兄長他們可以用原本的姿態出現在大地之外,其它祭神隻可以附在其它生物身上。…你…你…你不要笑。”老好人脾氣的墨翠能明白凡人現在這模樣的他說話一定會嚇倒,他也耐心的解釋,但他的臉皮本來就薄,沐姬一笑他就開始慌了。
“對不起。”
“你…你再笑…我就不帶你去找百風!”
“祭神大人,我真的可以去找百風嗎?”
“…我都這樣說了,為什麼不可以?”
“我背叛了我的祭神水淩之天……”
“……別放在心上。你沒做錯,這次是她不好。”墨翠走了幾步,又吩咐水龍再縮小尺寸跟著沐姬,準備直接出發攀山去了。
“謝謝禰……那個,不如我抱著禰走吧?”看著墨翠吃力地奔跑才追得到沐姬的步伐,她蹲下身伸出了手。
“麻煩你了…這個身體真的不好用。”尷尬的甩了甩尾巴,墨翠小心翼翼的走上沐姬的掌中。
一輛簡單常見於商旅的馬車在山道上緩緩地行駛著,輕便的車上沒有放置滿滿的貨物,但人就坐了四個。三男一女的不平衡的人口分布伴著一陣同樣不太和諧的氣氛,除了車輪在行走中發出的聲音和山路四周動物或是蟲鳴之外,這四個人並沒有很熱絡的開口說話。
“到底這狀況還要持續多久呀?”原本也是坐在車廂之中,但沉默的氣氛實在讓天生愛說話的千翔十分痛苦。他想逗鬆若說話聊聊天,但才發了個音紅烈那像要殺死他再剁開幾十塊的眼神立即射了過來,害他基於生命安全什麼都不能說,要他這樣悶著千翔覺得十分痛苦。
與其活活悶死鬱死,千翔寧願和少話的天火一起坐在車頭,至少天火還會禮貌的給他一點反應。
“不知道。”駕著韁繩,天火一點也不敢回頭看看車廂中那兩個相對無言,氣氛詭異的乘客,那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事他也沒有資格插口呀!
雖說是馬車,但這次他們坐的和當初接載巫女由神居回去的豪華馬車,沒有厚實的木板車廂,有的隻是一個用來擋擋風的布帳。坐在前頭避風頭的千翔自然很容易就看到車廂中兩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