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所有的拉門和格子窗都被打開,角落點著一抹熏香。蓮目專注的看著書,而霸占了她房屋一個陰暗角色的不速之客則抱著一個她要求而特製的長形軟枕癱在地板上長嗟短歎。
“不用再歎氣了。如果他在的話不找你才奇怪。”把書合上,蓮目有點受不了背後有人不住的在歎氣似的皺著眉。
“誰…誰找他了…”
“你說要跟著我學習隻是借口,你不是以為我看不出來吧?”起身把書放回書架,蓮目坐下喝了口茶再看了看癱在不遠處的人。
“…對不起。”
“我不是要你說對不起。逃避不是辦法,你總得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一天、兩天還行,第三天呢?躲下去?要躲也不要把我拖在一起比較好。”
“我知道躲不了。但是我說蓮目呀…喜歡一個人但對方好像不喜歡自己…哪我要怎樣做?”
“……為什麼要問我。”蓮目的聲音有點動搖。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找人聊聊。在這裏要我認識、年紀相近的女生也隻有你了。”鬆若抱著軟枕翻了個身,一臉我很煩惱的表情等待著蓮目的回應。
“喜歡就是喜歡,說不出口的話就靜靜地喜歡。”蓮目有點僵硬的回答。
“原來你是這樣等著天火的嗎?”鬆若像是看怪獸似的看著蓮目,作為一個現代人長到這麼大,鬆若自問自己思想還滿開明的,對感情方麵也不會保守得隻會等著男方主動,隻不過要她主動前她得確定對方也有意才會行動。
可是事實上,她過去少得可憐的所謂戀愛經驗也沒有讓她主動的機會,正確點說她連自己在戀愛的感覺都還沒有就已經告吹了。
她有告訴自己大不了出一次醜就可以弄清楚,可是真的讓她單獨麵對紅烈說時她的勇氣又瞬間萎縮下去了。光是說和想果然永遠是天下無敵,要實際地做時就變得無能為力。
“你可不可以不要什麼都扯到天火身上去!。”蓮目放下茶杯,不敢再在說著戀愛話題時喝茶,她才不想儀態盡失的把茶水全噴出來。
“這樣不是很辛苦嗎?”
“喜歡了也都沒辦法,又不是告訴自己不要去喜歡就做得到的。”雖然不想被鬆若糾纏在天火的身上,可是看到鬆若煩惱又有點可憐似的臉,蓮目歎了口氣之後還是回答他了。
“唉……”得到的果然是這樣的答案,鬆若更加無奈了。如果把蓮目的行為當作這世界一半以上女人會做的事,那她當麵去問清楚說是隻會得反後果了。
“你喜歡上祭神大人了。”看著鬆若把臉埋進軟枕之中,蓮目不客氣的說。
“不要具體的說出來,太可怕了。”
“嗯…對象是祭神大人的確是很可怕了。”少有地蓮目讚同的說。
“不是說身份的問題,如果把他當成一個人看的話……”聽到蓮目這樣說,鬆若不由得想替紅烈說些好話。
“完全是個不可靠的人。”蓮目斬釘截鐵的評論,而且評語還一針見血。
“我沒辦法反駁你……等等…你這樣說他沒問題嗎?”鬆若不由自主的點頭同意蓮目的意見,但點了一會之後她瞠著眼看著剛剛說出應該可算是對祭神大不敬的話。
她不是介意紅烈被說成不可靠,隻是為什麼視巫女一職為終生第一事業的蓮目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你叫我把他當人來看的嗎?現在說出來的話不合你的意了?”蓮目挑了挑眉故意找鬆若的碴,既然是對方先把她喜歡天火的事挖來說,那她也不客氣損損她好小報複一下。
“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男人可以隨隨便便的對女生做這樣的事。”鬆若小聲的咕嚕著,說完還把臉藏到軟枕之中,明顯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呃…他…他對你做了什麼事?”本來覺得自己不應該問得這麼深入,但是蓮目覺得好像不問不行。好歹鬆若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沒可能看著她被祭神輕薄去了吧?
同住一個房間,一男一女一整晚待在一起。蓮目越想臉色就越難看。她雖然是以侍神巫女的身份長大,但是作為一個女生該知該懂和要避忌的她都清楚。
“……”由軟枕中露出一隻眼睛,鬆若一時之間鬆若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說才好。
之前看天火小心翼翼的態度再加上三個月來的觀察,這裏的男女保守非常,雖然還不止於對話或是見麵會被禁止,但是身體接觸似乎絕對不會容許似的。麵對在這樣環境長大的蓮目,她要如何說出她一個未嫁少女和男人吻過不止一次了?
“不會…不會是…!”蓮目跟著鬆若一起紅著臉,然後指了指肚子。
“你想到哪裏去了!他隻是吻了我啦!”鬆若哭笑不得的坐起身,想不到自己會被人誤會搞出人命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隻是?你該不是期待著祭神大人半夜踢開房內的屏風過去找你吧?”蓮目一本正經的說,聽得鬆若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蓮目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有什麼出奇?你們睡在同一個房間如果告訴我真的沒什麼的話我才覺得奇怪。”蓮目仍然十分認真。
“呃…你怎麼都不說一下什麼傷風敗俗、有害風化之類的話?”
“唔…祭神大人的情況有點特別吧。總不能要求祭神像我們一樣辦一堆儀式。還是說你想要?”
“我們已經偏離主題了…現在不是在討論我和他的關係是否合理吧?”不能接受蓮目認真的問她這樣的問題,鬆若覺得自己煩惱的東西好像變多了似的。
“你很介意他的不認真?”不用鬆若說得很明白蓮目也看得出紅烈最容易有的問題。
“沒可能受得了他老是像戲弄我似的態度吧!”
“雖然我同意祭神大人的態度和正經一點關係也拉不上,但是難道你沒發現他隻會對你那樣做的嗎?開玩笑又好、逗弄又好,就算是故意去惹人生氣祭神大人也隻會對你這樣做而已。”以上說的蓮目都慶幸紅烈行凶的對象不是自己。
“但這不代表我在他眼裏是特別的。”鬆若嘟嚷著說。
“要成為別人眼中特別的存在,你以為坐著等就可以的嗎?”沉思了一會兒,蓮目還是決定稍微鼓勵鬆若一下好了。
鬆若定睛看著蓮目好一會兒,她不禁佩服年齡比自己小的蓮目可以有比她更成熟的思想。果然生活環境不同人的成長也有很大的區別,自己在和蓮目同年紀的時間還在學校打打鬧鬧,可是蓮目已經有一個沉重的擔子在肩上了。說起來在人生經驗上蓮目應該可說是前輩了。
“蓮目你…不打算說嗎?”蓮目一定也想成為天火眼中特別的存在吧?那她為什麼在等?鬆若歪著頭留意著鬆若的表情,連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希望可以從中看得出一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