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風淵聞聽此言,微微一怔,因為知子莫若父,他自然明白兒子的心思,他更知道,兒子最近幾年雖然表麵上不再提芷君的名字,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把芷君這個名字還是好好的封存著的。今生今世,恐怕不能有任何一個人走近他的內心了。
於是,他連忙笑道:“承蒙皇上掛念,小兒不才,卻是個癡情的。他早就有了喜歡的人,那便是他青梅竹馬的女孩。”
“哦?那好呀,是哪家的女孩?書桓今年都已經二十歲了吧?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為何不早早地上門提親,把人娶過來呢。”上官明軒雖然心中有些微微地失望,但還是禁不住熱情地詢問。
“回稟陛下,那女孩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隻是一個小家碧玉,隻因我前幾年去了南方戍邊,便與這家失去了聯係。後來回到京都訪查,得知這家人也搬走了,現在也不知去向。”譚風淵心中不由有些發慌,他力圖鎮定情緒解釋道。
好在上官明軒並沒有多想,遂遺憾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女孩叫什麼名字?要不朕派人幫助一起訪查一番?”
聞聽此言,譚風淵不由心頭大大一震。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譚書恒卻在一旁開口說道:“多謝陛下為書桓的終身大事掛懷,隻是,如今咱們正麵臨著西北平叛的大事,書桓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實在不值一提。不如,等書桓隨父出征回來,在做定奪吧。”說罷,譚書恒又站起身,朝著上官明軒深深一躬。
“嗯,好孩子。不虧是國家的賢能良才,大丈夫何患無妻,好男兒誌在四方,賢侄此舉,實在令朕佩服,佩服呀!”譚書恒的一番話深深地打動了上官明軒。
“哪裏,哪裏,皇上您太過獎了。”譚風淵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上謬讚了。”譚書恒又是躬身一禮。
“好啦,你們父子也是太過客氣了,來,快入座吧。”上官明軒熱情地說道。
這頓飯又吃了半個時辰,飯後,三人又來到禦書房,把當下西北邊陲的形勢好好分析了一番。
上官明軒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摯友,雖然一直身在南方,可是對西北的形勢一直都在關注。當下就把自己的戰略戰術敘說了一遍。譚書恒還補充了了好幾點。
上官明軒聽得連連點頭,不禁對這次西北的出征愈發有了信心。
三人秉燭長談一直到了三更時分,上官明軒都露出了倦意,譚風淵多次勸他去休息,上官明軒這才停止了話頭。回寢宮休息去了。
而譚氏父子二人便被安排在一進院落裏兩間最好的上房中居住。
“書桓,你先到為父的房間裏來一趟。”譚書恒剛要進自己的房間,譚風淵便朝他招招手。
譚書恒自然知道父親要說什麼,連忙跟隨父親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譚風淵便將房門緊閉,徑直將譚書恒拉到裏麵,才低聲說道:“書桓,今日好險呀!還好,沒有讓皇上看出什麼破綻來。你還未上塔樓之前,我就覺得那個芷嬪很是麵善。最後終於想起了她便是六年前的那個玉芷君。唉,真是女大十八變,現在儼然是傾城之姿啦!也難怪皇上會對她如此傾心,你知道麼,這個通過比武大賽遴選出征人選的主意,也是她想出來的。皇上還跟我說,為了讓出征的將士得以穿暖,穿好,她自己率先捐出了自己的體己,還親手為將士們做冬衣呢。我大宛後宮,若都是這樣賢能良德的女子,便是國家之幸,黎民之福啦!”
聽到父親如此誇讚芷君,譚書恒的心頭不由湧上了一陣喜悅。
但譚風淵看到兒子麵露笑意之後,不由又變得憂心了,緊緊地握住兒子的手說道:“書桓,你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呀!那可是皇上的女人。”
書桓看著父親憂傷的眼神,不由釋然一笑道:“父親,您多慮了。如今書桓已然不是三年前那個毛頭小子了,經曆了那麼多的事兒,孰輕孰重,我自是看得分明的。我豈會糊塗到那步田地,芷君是我的最愛不假,但那終究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看到她過得安好,一切平安,便足矣了。”
聽兒子如此說,譚風淵不由略微放下心來,可是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地說道:“我看今天皇上的意思,有意為你指婚,不是公主,便是哪位王公貴胄之女。你如今都二十歲了,成婚終究是早晚的事兒。”
“父親放心,兒子的終身大事且等出征回來再說吧,但憑父親做主。隻是公主和貴胄之女多半刁蠻任性,兒子不想娶那樣的女子。隻想娶一位知書達理,賢惠溫婉的女子為妻。”譚書恒說著這番話,眼神不由變得空洞起來,他的心更是一下下擰著的疼。
然而,這終究是他的不得已。父親擔心的不假,他一日不成婚,皇上就有可能為他指婚。與其不知娶一個怎樣刁蠻的女子回來,還不如自己先行主動的選擇。
“嗯,好吧,為父會為你留意。你若是看到屬意的,也要及時告訴為父才是。”譚風淵又叮囑道。
“孩兒記下了。”
“不早了,你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盡快立刻後宮。”
“是,孩兒告退。”
話雖如此,然而這一夜,譚書恒終究是逃不掉在對芷君的思念中度過了。
而芷君呢,從回到疊翠宮,就不由得一直想起譚書恒,隻好用做將士們的棉衣的方式排遣心中的思念,可是心不在焉的結果卻令她好幾次險些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引得迎春等人不住地詢問。
次日一早,芷君隻覺得心情煩悶,便出門散步,剛走出疊翠宮,就碰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