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衣女子(3 / 3)

這個全身上下都帶種海洋鹹腥風味的人無疑是從扶桑來的。

她為什麼要潛來洛陽?是為什麼而來的?來刺殺皇帝麼?大唐剛才從一片戰爭焦土中活過來,刺殺有什麼意義?

她究竟是男是女?是傳說中的女武者麼?還是男人用的女術?路長風斜倚在橫梁上屏住了呼吸。

她確實是個女人。

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都證實了這一點。

因為她已完全赤裸裸的出現在鏡中,你就是個瞎子也能嗅·出女人的芬芳,也應該可以感覺得出她絕不是個男人。

就算在女人裏麵,有她這種身材相貌的也不多。

她的腿又直又長,渾圓結實,線條柔美,連一點瑕疵都沒有,兩條腿貼合著一張白紙絕對不是問題。

路長風差一點就要從梁上掉下來了,卻不是因為他看到了這雙腿,而是因為他忽然聽見她用一種特別溫柔的聲音說:“我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夠了沒有?”

路長風實在想不通她怎麼會發現他在看她的,自己在橫梁的陰影裏麵就算隻鳥也未必能發現的了自己。

他當然想不通,因為她根本沒有發現他在看她,她的眼角也未曾抬起,更沒有像橫梁上看上半眼。

“我還沒有看夠,你這樣的漂亮女人並不是時常都能看到的。”一個聲音低沉而帶點沙啞,聽起來很有磁性,卻又有點威嚴的味道。

路長風的聲音高亢而洪亮,他不會說這種話,說話的人在窗戶外麵,話音是從窗戶外麵飄進來的。

“你要看,為什麼不進來大大方方的看?”她的聲音更溫柔:“外麵那麼冷,風又那麼大,旁邊就是武當把你當賊打課不好看?”

窗子輕輕一推就開了,牛油的燭光仿佛閃了閃,這個人已經在路長風橫梁下麵了,穿一身銀灰色的,用鯊魚皮做成的夜行衣。

這種夜行衣,在水裏可以保暖,可以長時間潛伏在水裏。在夜裏可以像野狼一般奔跑,狐狸看了都害怕,就像銀色的火焰一樣。

人很年輕,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一張英俊的臉上,帶著種傲慢的表情,眼中帶著種冷酷。

她轉過身,麵對著他:“像你這樣的美男子,也不是時常都能遇得到的,是不是?”

她赤裸裸的麵對著這個人,就好像身上穿著夜行衣一樣,一點都不害羞,一點都不緊張。

路長風卻已經替她緊張了,也替她感到害怕了。

這位扶桑大姑娘一定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路長風不僅認得他,而且對他非常了解,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一個女人用這種態度對付別人,也許是種很有效的戰略,用來對付他就很危險了,比在無邊無際的大海裏玩水還危險。

夜行衣在燈下透著殺氣,所有的光隻要照到夜行衣就被吸收了去,這雙眼睛就像鷹隼一般在燭光裏發出饑餓的光。

“你知道我是誰?”

“我沒有見過你,可是我知道江湖中有這麼一號人。”

“誰?”

“因為有個人雖然驕傲,卻的確很有本事,輕功之高,用毒之狠,更沒有人能比得上。”她說。

“哦?“

“七巧童子。”她的笑聲中也充滿了譏誚:“因為你不是他,現在最少已經死過十次。”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什麼好聽的名字,我的丈夫叫春日永信。”她說。

夜色如此溫柔,她全身上下連一個可以藏得住一根針的地方都沒有,當然更不會有什麼武器。

可是在一個如此溫柔的春夜裏,有這麼樣一個女人來投懷送抱,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拒絕呢?

因為他已經看見這位大姑娘忽然飛了起來,因為這位七巧童子忽然一拳打了過來。

這位大姑娘估計不知道七巧童子已經被閹割了,路長風心裏忽然歎息了一句,接著又有點釋懷,心裏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位大姑娘身子向後一瓢,一件黑色的絲裙便被帶了起來,大姑娘手一伸就在空中把衣服穿了起來,姿勢當真曼妙動人,路長風更是摒住了呼吸。

這位大姑娘忽然笑了一笑,就在她微笑的時候,她右手的手鐲已經有一蓬銀線飛出,她的身子也跟著撲起,以左掌反切七巧童子的咽喉,以右拳猛擊恰巧童子的軟肋。

路長風從沒見過這個黑衣女人出殺手,這算是第一次見,這三招都是致命的殺手,幾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間發動的。

路長風知道換了自己右肋估計這下肯定得挨上。

一個人隻有在對付自己勢難兩立的強仇大敵時,出手才會如此狠毒,女人隻要出手那會比勢難兩立得人還要狠上一百倍。

七巧童子得名聲本來就很壞,如果路長風知道襄陽楚府遇害得事情,路長風估計得當場下去擊斃他。

外邊院子裏喝酒聲此起彼伏,劃拳聲震耳欲聾,各種香味撲鼻而來。

屋子裏卻是寒光四射,仿佛死神降臨,招式詭異而毒辣,掌鋒辛辣又狠毒。。

這個大姑娘突然笑了一笑,甜甜的笑,笑聲如銀鈴,她笑得又好看、又好聽。

邊笑著邊出了一掌:“七巧童子,你得那些蛇呢?蟲呢?這次怎麼沒有隨身帶來,看見蟲子我腿就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