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不讓我擔心,我不擔心你擔心誰去?”池踏雪忍不住哭出聲,跑下床去找幹淨的濕毛巾來給他降溫。
可是他全身都在發燙,全身都被汗液濕透了,他一定很不好受。
池踏雪將手裏的那塊濕毛巾捂在了他的額頭上,又跑到浴室去找幾塊給她他拭身上的汗液。
熱水已經打來,她小心翼翼的給他脫掉衣服,給他擦試了前麵的身體。
這不看不知道,他堅毅的胸膛上竟然染滿了鮮血,溫度也燒的很高,直叫人不敢伸手去摸。
“天哪,你怎麼燒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很難受,現在讓我看到這樣,我心裏就會好受了嗎?何梓遇你這個混蛋總是在騙我。”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特別小心的給他擦拭了傷口周圍的血跡。
傷得這麼重,他竟然還一直有閑情地和她說笑,他是真的不想要這條命了嗎?
將他的前麵擦幹淨,她又輕輕地翻過他的身體,動作十分溫柔小心,生怕碰到了他的傷口。
將他後背的衣服也拔開後,池踏雪的鼻子更酸了,眼淚流得更猛。
他的後背竟然有一處傷口,像是被石頭砸傷的。血跡已經凝固幹涸,可是還是能夠看到他的皮肉血肉翻飛的樣子。
一定是她爬牆那會兒,從牆上扳下來的那塊石頭正好砸在了他的背上,她當時因為太緊張沒有注意到,而他也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他是多麼倔強的男人呢!傷得這麼重,還假裝若無其事。如果她不為他擦背,他是不是就會永遠的瞞著她。
“何梓遇……你真是個混蛋!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人,你真混蛋!”她一邊低罵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把他的傷口都清理好上了藥之後,何梓遇也不再那麼難受了,閉隻眼沉沉的睡去。
忙完了一切之後,天已經朦朦亮了。
池踏雪累得筋疲力盡,將被子往何梓遇身上一拉,自己則躺在他的旁邊,靠著他沒受傷的那隻臂膀淺淺睡去。
外麵的槍聲不知什麼時候早已停了下來,難得安靜了一會兒後,警聲又突然大作起來,這周圍的所有人家都鬆了一口氣,紛紛打開燈來,伸出頭往窗外看去。更有膽大的站在門口,伸著頭瞧來瞧去。
然而外麵除了斷壁頹垣,滿地的淩亂的槍殼彈頭和被槍彈打穿過後留下燒焦一樣的洞口外,誰也沒看到什麼血腥殘忍的東西。
警察已經將周圍封鎖了起來,十幾個警察站在封鎖線上,臉色嚴肅而滑稽的掃視著四方。
池踏雪隻聽見一點兒模模糊糊的動靜,便沉沉睡去再沒醒來。
天空亮了一圈又變暗了,外麵的嘈雜聲持續不斷。池踏雪和他卻仍舊安靜而靜謐的睡著,仿佛世間的紛擾再也不能幹擾到他們這樣的相依相偎。
門外,那位大嬸兒已經洗幹淨了臉,換了一套簡便的衣裙。
她悄悄的走到他們的門前,拉開一點門縫往裏瞧去,那對夫妻正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