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退去,太陽在憋屈了大半個冬天之後,興高采烈地開始上班了。
屋外,警察們搜查了很久,喧鬧不斷,終於在既找不到開槍的歹徒也找不到受害方後,最終收起了圍了一天的封鎖線,開著叫響不斷的警車威風凜凜地離開。
“終於清靜了!”大嬸蹲在門前,小眼睛抬起來瞅了他們離開的背影,終於鬆了一口氣。
今天那些蠢笨的警察可沒少打擾她,可因周圍住的人家太多,警察也不能一一進行搜查擾民,隻做了一些相關的問話之後讓他們離開了。
屋內,池踏雪緊靠在何梓遇的身邊,睡得正香。
到了下午之後,她才悠悠轉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何梓遇的燒退了沒有。
她低頭看著他,盡管生著病,臉色蒼白無力,但他的五官還是那麼完美,他的輪廓仍舊立體。
池踏雪忍不住伸手去碰他高挺如同刀削一般的鼻梁,隻感覺到他微微的呼吸柔柔地灑在她的手指縫間,有些微癢。
他的眼睛緊閉著,眼睫毛有些細而長,像一層羽毛,輕輕地覆蓋在他的臉上。
池踏雪看得有些呆了,嘴角輕輕地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何梓遇,如果我一輩子都能這樣看著你,該多好。”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除了她自己幾乎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然而……
“那我就讓你這樣看一輩子好了。”
在池踏雪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的薄唇輕輕蠕動出這麼一句。
池踏雪嚇得往後一退,臉上立刻泛起了一抹紅暈。
原來他……一直裝睡!
“哼,小人!幹嘛裝睡偷聽人家的話!”
何梓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還不能動,隻能轉動眼睛珠去看她。
“我哪裏有偷聽,明明是你把我吵醒了。”他的嗓音低沉中還帶有一絲朦朧的沙啞,顯然是病中的樣子。
池踏雪一下子心軟了,臉也紅得不成樣子,嘀咕著,“我聲音那麼小,你那究竟是什麼耳朵,這都能聽到。”
何梓遇無奈地笑了,眼角眉梢都浮現出愉悅的笑意。
“隻要是你的話,不論多小,我都能聽到。”
池踏雪低下頭看著地,臉上有些燒。
這幾天,他已經和她說了不少的情話,每一句都戳進了她的心裏,戳得她軟軟的一陣又一陣,不過不是她抵抗力還好的話,一定被他成功戳進了自己的陷阱裏,再讓她翻不了生,這一輩子隻能依附於他。
池踏雪不說話了,臉上的紅暈也淡淡退去。
空氣頓時間變得有些僵冷。
何梓遇收了笑,大手想要伸過去拉她的手。
“雪兒,難得你也有嬌羞的時候,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嗎?”
池踏雪本想抽出手,可是感覺到他的手很無力,卻仍舊固執地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期待又堅定地看著她。
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看得透透徹徹的了,連同她脆弱的心,和她固執的決定。
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了,他現在還病著,她不想傷他,可是又不想等他好了之後,自己再沒有辦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