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處(二)(大結局)(1 / 3)

陶諾似乎被花翎發出的響動驚醒了,他動了動,嘴裏吐出了兩個模糊的字:“沁茹!”

花翎愣了一下,再看陶諾,他仍然睡著,卻很不安穩,手指抓緊那本書,嘴裏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囈語。

花翎深深地歎息一聲,將覆在自己腿上的毛毯取下,輕輕蓋在他身上,然後推著輪椅走開了。

陶諾專門去了一趟澳洲,按照雲嵐提供的地址,找到位於新威爾士州的那棟別墅,但是,別墅已經換了主人,新住戶告訴他,原來住的阿姨賣掉別墅,到其他城市和她的外甥女一同生活了。陶諾隻能失望而歸。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杜沁茹卻音訊全無。所有的找尋和期待都成了泡影。歲月自顧自的滑過,地球自顧自的運轉,季節自顧自的變換,就這樣,冬去春來,周而複始。田薇涼結婚了,嫁給一個忠厚老實的中年男人。鄭瑾婷的女兒上幼兒園了,雲嵐和淩峻曕的一對兒女也已經會跑會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隻有陶諾,依舊是孤家寡人。

每次陶諾回到淩家別墅,都會看到歡歡帶著弟弟妹妹,玩得不亦樂乎,鄭瑾婷也常帶著子衿到淩家來玩,家裏的大花園成了孩子們的天堂。這期間楚風正多次獲得減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越來越近,鄭瑾婷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

看著別人的幸福生活,陶諾隻能躲在一旁,獨自品味著那份孤寂和苦楚。舅舅淩海波多次逼著陶諾去相親,對方都是條件一等一的富家小姐,可他一次次的堅決拒絕了。後來連花翎都忍不住勸他,這麼多年過去,也許沁茹已經嫁人,不要再這樣無謂的等待下去,應該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但陶諾隻是寥落的苦笑,“就算她已經嫁人,我也要等她親口告訴我,才能死心。”

再後來,連花翎也嫁人了。她身體情況穩定後,陶諾推薦她到楚家二少楚潮平創辦的潮音文化藝術中心教授鋼琴,一名擔任薩克斯教師的瑞典小夥子被花翎坎坷曲折的人生經曆所打動,日久生情,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經常在夜晚跑到住宅樓下為花翎吹奏薩克斯,引發居民圍觀,為此還遭到保衛人員的驅逐。外國小夥通過長期不懈的努力,終於打動了佳人的芳心,兩人舉行了隆重的婚禮,一時間傳為佳話。

花翎離開後,陶諾連個可以談論沁茹的人都沒有,更加孤寂了。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和從前判若兩人,不再愛說笑話,不再風趣幽默,變得深沉而嚴肅。他開始在周末空閑的時候往桐州跑,到那家他和杜沁茹住過的客棧小住一晚,和阿福對酌,聽他彈著吉他,演唱那些令人揪心揪肺,無法釋懷的校園民謠。他在小紙片上寫滿了“沁茹,我愛你”,貼在阿福身後的那麵留言牆上。

時間一長,陶諾跟著阿福學會了彈吉他,偶爾也會抱著吉他,坐在角落裏自彈自唱,追憶那匆匆流逝的青春歲月,懷念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心裏呐喊過千千萬萬次,夢裏呼喚過千千萬萬遍,卻喊不回沁茹,那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你過得好嗎,是否已經長發及腰?有沒有人為你盤起長發,披上嫁衣?“你走後依舊的街,總有青春依舊的歌。總是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事。都說是青春無悔包括所有的愛戀,都還在紛紛說著相許終生的誓言……”

又是一年,清明時節雨紛紛,遊子紛紛返鄉掃墓。桐州機場,熙來攘往,在國際到達大廳的人群中,有一對母女格外引人注目。媽媽麵龐白淨、肌膚柔細、清麗雅致,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隨意滑落到腰際。依偎在她身旁的小女孩帶著種公主似的氣質,微笑著,黑亮的眸子閃耀在她白潤的麵頰上,像顆璀璨的、發光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