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看著我,我也直直看著他,須臾,我轉過身,將他扛回醫院。
這回他倒是沒再掙紮了,隻不過他被塞進車後,我也坐了進去,“南致選,下不為例。”
他靠在我肩上,眉心微擰,額上的冷汗越來越濃。
我推了推他,“南致選!”
才發現他的臉燙的嚇人。
程伯道,“這是發燒了!”
我不由急了,“快,加快速度!”
我搖著南致選,“喂,你怎麼樣?先別死!”
要死也不能死我這!
南致選抬眸看了我一眼,有些冷淡,“你放心,死不了。”
說著他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往我這邊靠過來,身子燙得像個火爐,我沒法子推開他,隻得一路托著他直到醫院。
南致選不讓人背,我隻得馱著他直衝進病房,門一開,我扶著他走進去,剛將他放在床上,“砰”的悶響,身後的門被重重關上。
隨之‘刷刷’兩聲,白色窗簾齊齊拉開,兩排黑衣人緩緩從簾後走出來,站在正中央的女人,渾身包著繃帶。
我一怔,“裴清妍!”
我真是低估了她,我沒料到她會大膽到直接埋伏在南致選病房裏。
剛剛匆忙,進入這病房的,隻有我、南致選和程伯,其餘人都在門外,連醫生都還沒進來。
見門被鎖上,外頭人踹門要進來,裴清妍讓人將門堵住。
我戒備盯著裴清妍,“你想幹嘛?在這裏殺人,你也跑不了進牢裏待個百八十年!”
她低低笑起來,爾後捂住眼睛,失聲大笑,“怎麼?你也知道怕了?”
“嗬,怕?”南致選冷沉的聲音低低漫開。
他還發著燒,我回頭焦急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攬住我的腰將我納入懷裏,“別怕。”
我愣了片刻,掙紮離開,他卻抱得更緊。
我無奈道,“誰說我怕了?”
但他仍是不放手,我使了狠勁才從他懷裏掙開,畢竟他現在還是個傷患,力氣沒那麼大。
我挑眉看向裴清妍,“我的命就在這裏,你要,便來拿吧。”
她冷眼瞪著我,眸底陰狠的光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你的命又值幾個錢,我要的,可是你生不如死!言希望,你毀我容讓我痛苦不已這筆賬,是時候該算算了!我倒想看看,還有誰能護著你!”
南致選默不作聲牽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身側,程伯一個挺身也擋在了我前頭。
裴清妍瞥了南致選一眼,陰冷冷道,“你別急!等你死了,這個鍋,還要言希望來背的,我相信,南園的人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就憑你?”南致選輕聲嗤笑,眼眸的光狠厲又叫人心生膽怯。
見他這樣,裴清妍勃然大怒,“現在的你我想捏就捏,你還拽什麼拽!”
“將他抓起來!”
她大手一揮,數名保鏢衝上前,程伯一馬當先衝上前與他們打起來,但雙拳難敵四腳,他很快被製服摁趴在地上。
我想救程伯,倆人鉗住我的手,逼我向裴清妍低頭。
我聽到她厲聲吼道,“跪下!”
我不為所動,餘光裏瞥見南致選被摁在床上動彈不得。
但我不動,不代表他們不會使用蠻力,膝蓋後的腿窩被用力一撞。
我單膝跪下地,死也不肯兩隻腳一起下地,但這已足讓裴清妍興奮不已。
她揪著我的頭發,手裏亮出一把尖刀,“我要你徹底毀容!”
我瞳孔微縮,猛蓄了力瞬間避開。
與此同時,‘砰’的清脆悶響。
我身側的玻璃窗戶被一把衝開,玻璃渣滓碎了一地。
我頭皮上的疼勁一鬆,應聲跌坐在地,抬眸隻看見南致選那人高馬大的手下像隻貓一樣靈活躥到裴清妍跟前,死死掐住她的喉嚨。
擒賊先擒王,裴清妍被製,她的手下紛紛不敢動。
掐著裴清妍的男人率先將病房門打開,一下子湧進來許多人,還有醫院的保安。
南致選道,“裴清妍帶走,其他人扔給保安。”
“是!”
裴清妍的手下統統被保安帶走,而裴清妍,因被掐著喉嚨說不出話,直接被捏出病房。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南致選的咳嗽聲拉回我的思緒,我轉而看向隨人群進來的醫生,焦急道,“你快看看他怎麼樣!”
南致選輕笑出聲,剛剛裝得倒是凶神惡煞,但此刻他的瞳孔卻已經開始渙散了。
就知道是裝的。
醫生檢查了一番後臉色頗凝重,“太胡來了!從現在開始必須乖乖躺在床上,哪都不許去!否則,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